桌边上,道:“这宫中,就你对宫人最爱护。”
听到朱瞻基这么说,朱予焕想到那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太监,不由心底一沉。
虽然那小太监是刘永诚派来的人,可在这宫墙之内,时时刻刻都会有人死去,即便刘永诚问起,张皇后也可以佯装不知,更不必说张皇后是君、刘永诚是臣,又有谁会在意一个人的死活呢?
朱瞻基见她走神,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直到朱予焕回过神,这才告诫道:“连骂几句都舍不得,让人放心不下。这宫人需要整治,你过于宽和,不是纵容宫人爬在你的头上吗?就像刚才那个吴氏,又不是你的宫人,我看你倒是很关切她。”
朱予焕眨眨眼睛,认真地说道:“有天下者,天下之主。有一国者,一国之主。我固其主矣。焕焕虽然连一宫之主都算不上,但是至少是这个院子的主人,这些宫人照顾我,我自然也要庇护他们。”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道:“至于吴女官,焕焕很欣赏她,一个女子已经做到了她所及的最好,即便有小小的过失……这被过失所害的人尚且不追究,焕焕自己的私心,自然也就不想追究了。”
朱瞻基看她这般伶牙俐齿,不由莞尔,随后道:“看来你娘是真没有让你白白读书,连《吕氏春秋》中的典故都已经熟记于心了。”
朱予焕嘿嘿一笑,道:“如今师父娘教得都有些太简单了,爹爹若是有空,能不能为焕焕再去寻一位更加博学多才的师傅呀?不然总是读那老几样,我都有些学不下去了。”
朱瞻基沉吟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帮你找师傅可以,不过要看你的表现了。”
他的女儿有这样的天赋,确实不应该浪费,况且他现在膝下无所出,虽然东宫也有属官,但不能总对着他一个人讲经吧?既然自家女儿有这份学习的心,朱瞻基自然不会打击她,不过是东宫的经筵,便是让女儿旁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予焕闻言咦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的表现?爹爹是要焕焕做什么吗?”
朱瞻基见她求知若渴的样子,莞尔道:“走,和爹爹一起去拜会你的皇爷爷。”
朱予焕原本还想着该怎么和朱瞻基开口,没想到他竟然抢先一步说出了她心中所想,倒真是“困了就有人送枕头来”。
朱瞻基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起身道:“啊什么啊?咱们现在就去,兴许还能遇上呢。”
朱予焕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状还是乖乖地跟上了朱瞻基的脚步,父女两人一起往门外去了。
朱瞻基牵着女儿的手向前走,道:“我听你皇奶奶说过了,你自从受封郡主之后,就不怎么出东宫。怎么胆子忽然变小了啊?你以前可是敢拔你曾爷爷的胡子的。”
朱予焕讪讪道:“曾爷爷新丧刚过,焕焕怕自己到处乱跑,冲撞了规矩和礼仪……况且……”
朱瞻基低头看向女儿,问道:“况且什么?”
朱予焕小声嘟囔道:“焕焕想曾爷爷。”
朱瞻基想到女儿在得知朱棣死讯后痛哭流涕的样子,又见她不敢大声说话,不由有些心疼,便转移话题道:“焕焕,爹爹是太子,平日里和皇上一样,都有经筵和日讲,只要你在你皇爷爷面前好好表现,爹爹就帮你在你皇爷爷面前说几句,说不准就能让你也一起听经筵呢。”
朱予焕这才明白自家亲爹刚才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又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可是能行吗?爹爹是太子,可焕焕不过是郡主,而且还是因为曾爷爷先前许下的承诺……”
朱瞻基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笑道:“你现在也没有兄弟,听一听又如何呢?反正这讲经平日里也只有爹爹在,只要你答应不会捣乱,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朱予焕轻轻地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