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这么个清晨里,天穹间还是没有多少的光亮,更多的是这种灰蒙蒙的暗。
相比于枪王宗所在的上原九郡,这地儿并没有一丁点儿雪花的痕迹。也许,这是南方与北方最有区别的地方。但在十二家族祭来临之前,寒流还是不舍得放过这里。
冷,皆来自于这些没轻没重的寒风。独自行走在这寒风之中的荀滕,步伐开始缓了些。
此时的荀滕仿佛料到了在这种天气之下,迟早会有一场暴风雨到来,久久都不肯舍下他这一身的蓑衣。翻过眼前这一山脉,今年的十二家族祭,他又可以稍微停歇几天,不用这样子昼伏夜行了。
往前多走了几步,掂量着周遭这一片林木几眼,荀滕便不多迟疑一下,一个弯曲直接往这树冠丛中蹦了来,打算今天就在这里歇息,等到了傍晚再继续赶路。
“你这人真是的,都跟你说要往这边走了,你就是不信。”
一脸不耐烦的妙白珏,个子虽比之前高了些,但小脾气可没有改多少。抱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天邪剑,他也不多想一想,就往这一条小道上跑了去。
“……”将面目隐藏在这白瓷面具之下的姬纲,一点儿也没有将妙白珏那一声埋怨听在心底里,而是呆呆地站在这三岔路口前,迟迟没有追上妙白珏的脚步。
和吊儿郎当的妙白珏不同,他所穿着的这套衣服,更适合于执行各种任务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姬纲怀疑起了盟主那老家伙的用意。
既然要来追捕荀滕,为什么不让更为稳重的夏侯巍接手帮忙,反倒是妙白珏这臭小鬼。
“荀滕?荀先生?你在哪儿呀,盟主让我来请你回去,不是要害你的。”
独自一人闯进了这林子里的妙白珏,也不知道荀滕躲在哪一棵树上,遂边走着边喊了起来,生怕吓不跑荀滕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叔。
人没有喊出来,他倒是等来了几滴水液。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水液从他的脑袋上掉了下来。下雨了?
自觉晦气的妙白珏,本能地往这树底下躲了来,也不怕多招惹来一道闷雷把他给劈死。
在这一边顾着吃面饼的荀滕,看着眼前那山脉,仿佛看到了自己所能够逃往的路。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没有过上一天舒坦的生活,每天都在盘算着自己能够用什么样子的方式活下去。可能多等个六七年,他就会被世人彻底遗忘,到时候他就能够真正地进行他的计划吧。
就在荀滕奢望那一天能够快些到来时,风雨之中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这里既没有高峰也没有深谷,不适合用来隐居呀,那会是什么人无聊到在这山林中弹琴呢。
被那越来越清晰的琴声给扰了着,荀滕想也不多想,赶忙收拾好手中这个小包裹,撒腿就往前跳了去。在好奇心面前,他考虑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若不是他的这种谨慎,恐怕他也不会活到今天。
雨,来的更加凶猛了些,敲打在这一片林子,掩盖掉了其它的声响,包括那一阵本不该出现的琴声。
将这个小秘密埋藏在了心中的曹佑,不多去理会鲛海和越老之间,曾有过什么令人不解的恩怨,每晚都是这样子等到自己一天的修行结束之后,才让灵识躲在了这兵俑里头。
他以为自己这样子,在越老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一到夜里就乖乖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小孩子。因了这样子鬼鬼祟祟的举动,曹佑别的能力没有长进多快,倒是这控制灵识的能力在短短几天内来了个突飞猛进,仿佛是受到了什么特殊存在的帮助。
“这种兵俑的关键,就在于一个‘灵’!”
微微一个蓄力,往上蹦了去的鲛海,不一会儿就从那看不到边际的灰蒙星空中坠了回来。
和刚才的两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