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幕 送君一死(3 / 4)

镜流挡在徒弟和云骑之前,向着那孽物挥出了她曾经认为或许可以斩下星星的一剑。

然后,一番喋血的苦战,金铁所制的刀兵与那孽龙的鳞爪相撞,血泥之间,她的剑光被猩红淹没了。

剑,长五尺,重若千钧,玄黑的锋刃上布满裂纹,剑尖不知所踪。

孽龙逃了,去了远处洞天,那里传来的龙咆越加悲苦和哀痛,它也在渴望着解脱吗?

镜流拖着伤疲交加的身体坠落在海底,她看着不远处那跌落在污泥之中的工匠,还有那重伤的持明龙尊。

她如幽魂那样走近应星,略过他的身畔。

她说:“我本该先杀了你…但你还有别的罪要受,永生永世。”

然后,镜流跨过那匠人,好像他是什么污秽那样避开了他,她走向了丹枫。

那持明龙尊一边咳着血一边望着远处肆虐的龙兽,他看样子既可怜又可悲。

镜流拿残剑指着他,指着她曾经的友人,如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

“不可能,龙师们说过…我族之血,我祖之魂,本该造就另一个龙尊。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丹枫低声说着,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也许就是这些朋友。

“如果让你牺牲可以令一切恢复原状,我会做的…但现在…告诉我那头龙的逆鳞所在。”

镜流冰冷的这么说着,手里指着丹枫的残剑没有离开他的胸膛。

“颅顶……”

半是龙形的孽兽掣电般在空中游过,足以吞灭海平线的身躯撞碎了又一座浮岛,它的哀鸣声如一千柄剑交击。

镜流感受着自己丹腑的烧灼,体会着那如谷粒熟透脱壳而出般的膨胀感,这就是……魔阴身。

毁灭<苍城>的凶星照例浮现在眼前,她却依旧往昔蜉蝣那般无力呵?

百般折磨,镜流自裙幅上扯下一条黑色的绸布,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雷击霆碎。

谁高高跃起,迎向那孽龙的利爪,谁挣脱了形骸,斩除一切束缚……

那是能解脱一切束缚的剑。那是一柄熟悉多年的剑。

它并非凡铁熔铸,而是一截坚冰凝成,幽幽含光,如握一线月光在手。

剑,长三尺七寸,轻如无物。

这一剑,如月华照彻万川,将那肆掠的孽龙自颅顶切开,斩却这龙兽的逆鳞,赋予它真正的解脱。

镜流挥出这一剑,她的身体无力的下坠,在冰冷的翻涌着血水的古海里下降,直至坠底。

景元,或者云骑,在蒙上眼睛的她眼里不过是行走的血肉块,她如此,知道自己已经没救了。

“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人伦尽散。”

她这么绝望的躺在冰冷的海底,追索着脑海里逐渐迷乱的那些回忆,任由疯狂蚕食她的意志。

恍惚之间,蒙上了眼睛镜流“看见”,那一金发碧眼的身影自远处向她走来,在他的指尖萦绕着金绿色的光。

丹腑的烧灼被那人轻而易举的遏制了,触碰在镜流眉心的手指将<丰饶>赐给她伤痕累累的躯壳。

这感觉很熟悉,不同于丹枫的水疗之术,镜流总是在战争结束的时候感受到这种自身后临近的治愈。

“睡吧,剩下来的交给我就好,等你醒来时一切都会过去的。”

琼华这么说着,轻轻合上镜流的双目,他把她温柔的抱起,向着景元和那些云骑军走去。

镜流再也无力反抗来者,也就自然的昏睡在这温暖的怀抱里了。

一片狼藉的鳞渊境,琼华看着景元那满是愁容和痛苦的眼睛,他轻轻的摆了摆手。

“景元,交给我来,好吗?”

琼华抱着镜流,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