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车厢内的动静,程景浩将车帘重新掖好,确保看不出丝毫异样,随后翻身上马,手中缰绳一紧,催促着马车加快速度,朝着宏昌县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宏昌县的城门便出现在视野之中。城门处,几名守城士兵正冒着风雪检查入城的行人车马,远远望见程景浩的马车,脸上立刻露出了熟稔的笑容——他们对这辆四方竹顶马车实在太过熟悉,又破又旧,竹架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却是程景浩的标志性物件,任凭谁看了都忘不了。
“程大哥,您来啦!”一名士兵率先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根本不提入城银两的事,甚至主动帮他牵住马缰。其余几名士兵也围了上来,纷纷从怀里掏出些东西往马车上塞——有商队赠送的蜜饯果脯,有自家腌的咸菜,还有几包晒干的坚果,堆在马车一角,满满当当。
“程大哥,您不在衙门旁开店后,我们这些当差的可遭罪了!”一名年轻士兵苦着脸说道,“后面新来的店铺,做的吃食要么咸要么淡,哪有您和苏大哥做的好吃?您看,我们这几个月都瘦了不少!”
程景浩闻言,朗声笑了起来,语气温和地应道:“诸位兄弟客气了,些许吃食罢了,何足挂齿。放心,下次见到你们统领,我一定替你们美言几句,让他给大伙改善改善伙食。”
士兵们听了,纷纷大喜过望,连忙道谢。程景浩笑着摆摆手,与他们寒暄几句后,便驱策马车,畅通无阻地驶入了宏昌县城。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辙,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宏昌县城的青石板路被积雪覆盖,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程景浩的四方竹顶马车缓缓驶入城门后,并未直奔热闹的街市,反而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他驱马前行时,眼角余光早已瞥见,车后不远处,几道黑影正不远不近地缀着,脚步轻捷,眼神警惕,显然是冲他而来。
程景浩不动声色,依旧慢悠悠地赶着马车,穿过几条行人渐少的街巷,最终驶入一条窄窄的巷道。这巷道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墙头爬着干枯的藤蔓,此刻雪落无声,更显寂寥。就在马车行至巷道中段时,身后的黑影突然加快脚步,同时,巷道尽头也猛地冲出几道身影,手中兵器寒光闪烁,瞬间将马车一前一后堵了个水泄不通。
巷道里原本有两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和一个买菜的老妇,见状顿时脸色煞白,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担子拔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顷刻间便消失在巷道拐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截杀,程景浩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勒住马缰,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戏谑,仿佛眼前的不是凶神恶煞的劫匪,而是一群跳梁小丑。
“笑什么笑!找死不成?”为首的劫匪向前踏出一步,恶狠狠地喝道。程景浩定睛一看,正是方才在官道上与他搭话的那名镖客。此刻他脸上早已没了那时的热络,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凶戾,手中的大刀直指程景浩,“识相的,赶紧把身上的财银全都交出来!还有你车上那个‘老黄’,给我拉下来!你俩把衣服脱光,老子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滚蛋!”
“脱光衣服?”程景浩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位兄台,这天寒地冻的,光着身子出门,怕是走不出这条巷子就冻成冰坨了吧?再说,我这马车破旧,拉车的马也是匹歪脖子劣马,值不了几个银两,犯不着劳烦各位大动干戈吧?”
“少废话!”镖客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大刀往前一递,刀尖几乎要碰到程景浩的鼻尖,“别跟老子耍花招!你要命还是要银两?赶紧把车上的人拉下来,不然老子一刀劈了你!”他心里还惦记着去抢其他乡镇来县城办年货的村民,不想在这耽误太多时辰。
程景浩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