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留下的,只有一片越来越近的黑暗。
项小满愣愣地坐在马背上,赫连良平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一年……”项小满低声呢喃,他明白,这是赫连良平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他的保护,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是为你好。”赫连良平淡淡地说道。
“我知道。”项小满低下头,声音似乎有些哽咽,“我只是觉得,我好像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确实给大家添麻烦了。”赫连良平的语气依旧平淡,“所以这一年,你好好想清楚,你该做什么,又该去怎么做。”
说完也不再看他,一挥马鞭,喝了声“驾”,疾速向着邺邱城行去。
何文俊见项小满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本要宽慰两句,可想起赫连良平的目的,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说道:“咱们也快点吧,晚了城门要关了。”
项小满点点头,与张峰一起也加快了速度,紧紧地跟在赫连良平的身后。
四人两车,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夜幕如墨,星辰黯淡,邺邱城内的灯火渐渐亮起,却驱不散深秋的寒意,密匝匝的雨丝,毫无征兆的落下。
原本还在街上闲逛的人群也纷纷回了家,只有偶尔传来的更夫的梆子声,悠长而又冷清。
项小满的心情很复杂,他知道自己犯了错,也愿意接受惩罚。但一切还没有解决,他不知道赫连良平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他偷偷瞄了一眼赫连良平,却发现他正望着夜空,眼中闪烁着点点寒光。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的灵魂都感到颤抖。
“大哥……”项小满再次开口,却被赫连良平挥手打断。
“回去再说。”赫连良平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项小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赫连良平的身后。
行至贺氏商行名下的一家布庄,赫连良平突然勒停了马,冲着身后的马车唤了一声:“忠伯。”
贺忠应了一声,连忙与一行管事齐齐下了马车,来到赫连良平身前,躬身行礼:“公子。”
“邺邱城的现银还有多少?”赫连良平问道。
贺忠想也没想,直接回道:“除去三个月的固定支出,能动的现银还有一百三十余万两。”
“嗯。”赫连良平微微颔首,沉吟道:“三件事,其一,快马通知各地柜坊,质库,粮店,七日内筹集五百万两白银和一百万石粮草运往邺邱城;其二,将吕管事的尸身好好安葬,将其家中子侄安排到商行;其三,立即调集一百护卫,在家里等我。”
“老奴知道了。”贺忠没有多问,躬了躬身,与一众管事又上了马车。
见两辆马车消失在夜幕中,赫连良平又看向何文俊:“善才,你是回颐园还是林家?”
何文俊看了项小满一眼:“回林家吧,如英还在家等消息呢?”
“也好。”赫连良平笑着点点头,又看向项小满二人,“你们就回颐园吧,记住,从明日起,习武看书,无事不得外出。”
“大哥,你要去哪?”项小满急忙问道。
“回家。”赫连良平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拍马离去。
项小满愣在原地,从赫连良平刚才交待贺忠的话来看,他已经猜到赫连良平要去做什么,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阻止。
“走吧。”何文俊轻叹一声,拍了拍项小满的肩膀,“淋了雨,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
项小满抬起头,望着赫连良平消失的方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