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抹去脸上的血迹,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水袋。
也不管嘴边是否还有血水,昂起头猛的灌了几口水。
混合着血腥味的水,划过喉咙,稍微缓解一下嘴里的干涩,以及喉咙间的火辣感。
今天已经是攻城开始的第四天了,在上次月夜刺杀后,次日那支骑兵在外面叫嚣一阵,却没有攻城的能力。
然后他们就拍马离开了兰庆城,第二天后他们带来一群士兵,驱赶着他们开始攻城。
宁采臣分辨出来,这是东边束雨城的守军,现在被驱赶着当做攻城的死士。
程博浪低声建议道:“正好,我们不杀这些士兵,把他们都放入城内,也能充实我们的城防力量!”
这个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除了宁采臣外。
宁采臣看着下面哭喊的士兵,闭上双眼,等到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已经充满了冷漠。
“准备战斗!弓箭手上箭,全军列阵防御!任何靠近城墙的敌军都杀无赦!”
对于这个残酷的命令,宁采臣没有解释太多,他无法确认,这些束雨城的守军中,有没有混杂大梁匪军的成员。
他现在肩膀上,担着的是兰庆城几十万人的性命。
书中学来终觉浅啊,这一刻他才知道慈不掌兵这个词汇背后的血腥味,究竟有多浓烈。
三千多束雨城的守军,连城墙都没有登上来,就被箭矢和其他守城器械杀戮殆尽。
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觉得不可能突破城防,绝望溃退的时候,被后面的两千多骑兵屠杀的。
一天后,又有两千其他的城防守军,被赶上来送死,依旧没有登上城墙。
中间休战一天,接着就是几万大军围了过来,其中两万人都是被驱赶过来的其他州郡的守军,被一万大梁骑兵逼迫着开始攻城。
战斗日夜不停的持续了两天,这两万投降的郡守军,被杀的七七八八,也将兰庆城的城防物资消耗了不少。
今天宁采臣刚带人杀退了大梁军的第三次进攻,从今天早上开始,休整两天的大梁军队,开始了正式攻城。
这些凶悍的士兵,从装备和训练,到攻城的器械,从战斗素质到军队士气,都远超过之前被胁迫的郡守军。
从第一波攻击开始,就给守军极大的压力,要不是有宁采臣诸多后手应急布置的话,一击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战斗从早上持续到傍晚,城墙上布满了尸体,城墙下更是堆积了大量的尸首,其中不乏存在还未断气的伤员。
但这些人都只能在绝望的哀嚎中,慢慢等待死亡的到来。
大梁军的主帅,看着城墙上布满火把,皱眉问道:“谁知道这个宁采臣是什么来历?之前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身边的副将说道:“不知道!城中潜伏的兄弟传出来的消息,他之前只是一个落魄秀才,之前在京城待了几年,但却没有考取到功名。
他心灰意冷回到家乡后,一直以售卖书画为生,我们的暗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人有什么异常。”
之前跟宁采臣比箭的那个战将上前开口道:“他箭法很好,他的大弓也很是沉重!非高阶武将不能拉动的重弓!”
另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出来说道:“根据残存兄弟传出来的消息,这人武艺非凡。
正面搏杀中,面对我们梁州的十几老卒围杀,非但没有吃亏,反而还杀死了徐首领!”
又一个手持双刀的大汉出列道:“林帅,明日我带破寇营上。
这狗官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是我梁州大敌,必须要将其生擒,带回去千刀万剐!”
林帅颔首道:“行!庞兄弟,明天你就走一趟,这个兰庆城必须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