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贺行简也的确这么做了,他大清早便登了胡阁老的门,并在胡阁老踏上马车时自然而然接过胡令柔手中的外袍跟着上车。
“让学生陪着老师进宫,在一旁侍奉吧。”他朝胡阁老行礼。
胡阁老看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朝胡令柔摆手让她先回去。
到承乾殿门前时,他又顺其自然地跟了上去,皇帝给胡阁老赐座,他便端然立在一旁。
“端华公主回京一事,阁老怎么看?”皇帝开门见山,晦暗的眼眸中看不出神色。
“回陛下,端阳殿下幼年便离京,如今想回朝也是无可厚非……”
胡阁老并未起身,这是皇帝给他的特权,许他坐着回话。
“可端华若是回朝,突厥必会因此挑起战事,眼下赵将军征战在外,实在是不宜再多一场战事劳民伤财。”皇帝继续抛出问题。
“老臣亦如陛下所想,然臣以为让端华殿下再结秦晋之好的言论实属荒谬,突厥新王若真娶了端华殿下为王后,那此举便不只是在羞辱端华殿下,也是在羞辱陛下,羞辱我大晟……”
“若端华公主以太妃的身份暂留突厥,待赵将军平定南方还朝后再想法子将殿下接回也未尝不可,此举虽有违组制,却能解陛下思女之痛,能缓战事,能护住我大晟的颜面……”
胡阁老一字一顿,帮皇帝想了一个可行的法子。
龙椅上那位没说话,低头沉思着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见时机差不多,贺行简恭敬上前,“老师,入秋了风大,容学生帮您披上外袍吧。”
胡阁老没说话,任由他动作,皇帝这才注意到贺行简,“这便是你那关门弟子吗?”
“是。”胡阁老回答。
那晚贺行简为林清染解围时,皇帝并未看清楚他的相貌,如今正眼瞧他便觉得此人配得上芝兰玉树四个字,只是不知道能力如何……
“方才听朕与你老师商议政事,你可有何见解?”皇帝转而问他。
贺行简佯装思索一会儿后行礼道:“回陛下,微臣以为陛下既为端华殿下生父,必然十分挂念殿下,既然如此何不让突厥使臣带着殿下入朝,好让陛下父女相聚……”
“住口!”胡阁老吓了一跳,急忙起身打断他向皇帝行礼,“陛下,臣的学生见识浅薄污了圣听,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不搭理胡阁老,声音沉了几分,“你接着说。”
贺行简于是继续开口:“回陛下,端华殿下的夫君刚刚崩逝,想必殿下此时定是伤心之际。”
“这时若是突厥同意殿下跟着使臣入朝,殿下回到故土许能缓解丧夫之痛,突厥也能博得个宽容大度的好名声,陛下与贤妃娘娘还能看看多年未见的女儿。”
“此举亦是一举三得。”
贺行简虽是恭敬的姿势,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自信。
一旁的胡阁老只好硬着头皮帮他打圆场,“黄毛小儿信口胡诌,陛下听个乐子便是,这虽是国事却也是陛下的家事,臣与臣的学生实在不宜多嘴……”
‘家事’二字提醒了皇帝,他认真思索许久后才对他们二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朕再想想。”
师徒二人行礼后退出承乾殿,上了马车胡阁老便也不再掩饰,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方才是故意说那番话给陛下听的,是么?”
贺行简不否认,“是,多谢老师出手相助。”
“谁让你这么说的,是端阳殿下吗,她希望端华殿下回来?”胡阁老继续问。
“老师英明。”贺行简朝他颔首。
“端阳殿下来找过我,希望我能帮端华殿下说情。”
“所以你便将为师也算了进去?”
“是,学生想帮助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