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简稳稳当当接住她,面露关切之色,“殿下为何跑得这样急?”
林清染没时间跟他解释,肩上传来的疼痛与不停歇的脚步使她精神恍惚,半梦半醒间,她只听清了自己说得最后一句话,“快帮我……帮我回府……”
脑中紧绷着的弦终于断开,她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贺行简怀里。
“殿下,殿下?”贺行简唤她,回过神来却见自己已是满手的血……
他不敢耽搁,当下便背起林清染朝宫门跑去,贺行简跑得极快,又很平稳,不曾使她受到一点颠簸。
待到宫门时,惊蛰早已站在马车旁候在原地。
见自家主子这样,惊蛰也不敢多问,只配合贺行简将她移入车内。
贺行简跟着进去抱住林清染,意图让她靠得舒服些。
三人忙活完后正要离宫,却被宫门口的守卫拦下,惊蛰不慌不忙取出公主府的腰牌,那侍卫又说:“为以防万一,还请公主殿下开口示意。”
闻言,马车上醒着的二人皆是一惊。
惊蛰很快恢复如常对守卫斥道:“放肆!你们这是在怀疑公主殿下吗?”
守卫以退为进,“属下不敢,只是例行公事,还望公主殿下莫要为难属下等。”
林清染自然没办法开口,贺行简也不便出声,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这时贺行简突然听见有一道女声开口:“本宫的二皇妹端阳公主难得进宫一趟与本宫叙旧,便要被你们这群人扣在宫里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守卫变得支支吾吾。
“那还不快放行!”那女声怒斥一句。
“是……是是,属下这就放……”得了她的命令,守卫们哪敢再反驳,纷纷后退三步为马车让出一条路来。
“多谢端华殿下。”外头惊蛰的声音响起。
想必那便是不久前回朝的端华公主林清慈了,贺行简心想。
出了宫门后马车一路向公主府疾驰,车内的贺行简紧紧环抱住她,生怕她磕了碰了。
公主府离皇宫并不远,不多时贺行简便将林清染安置在公主府寝间内的床榻上,请了女医工来一瞧才发现伤口先前已被包扎过,只是林清染一路折腾个不停才把伤口重新崩开来。
女医工从医箱中拿出药膏,“这是让伤口快速结痂愈合的药,驸马爷等会为殿下涂抹上药便是,另外我会开一些内服的药,一会待殿下醒了让她服下,能好得快些。”
听见‘驸马’一词,贺行简愣了愣,心知她误会了却并未反驳,而是说:“多谢大夫了,长风,你同大夫去抓药吧。”
“是。”
外头候着的长风应声,引着女医工去抓药。
确认二人走远后,贺行简这才拿着药膏思索起来。
让自己给殿下上药,岂不是……要宽衣解带?但看着林清染因为疼痛而皱眉,贺行简又心疼不已。
思忖良久的他终于想到办法,将林清染扶着坐起身来后便扯过一旁的布条蒙上自己的双眼,“非礼勿视,殿下,得罪了。”
说完,他摸索着解开林清染的衣带,接着是外衫,里衣……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贺行简早就忘了自己其实可以找惊蛰帮忙上药。
全部褪下后,贺行简的手一路往上触碰到她的伤口,疼得林清染倒吸一口凉气。
“行简……”
贺行简听见她虚弱至极的声音,她难得唤自己一声‘行简’。
“不必蒙眼了,快些为我上药吧。”
林清染不用回头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但他们坦诚相见多次,他实在不必如此。
贺行简依言扯下布条,干净利落地为她上完药,以减少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