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孙延召心中充满了好奇,其实也想见见这个人,可细一琢磨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半个三更的,他又如何来见自己?如真能像李崇矩那般正大光明地进出,恐怕也不需要这张便条吧。
而除了正门外,便只有……他抬起头,望向了高高的天窗,难道?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他也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苦笑着摇头。
他吃过李府的餐盒后,就准备吃先眯上一觉,静等三更天的到来。连日的疲劳让他很快进入梦乡。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耳中隐约听到了打更的锣鼓声,极远处好像有人喊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咚!——咚!咚!”
时辰到了,他从黑暗中惊起,静等这人的到来。他从满怀希望再到牢中左右踱步,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半个人影。待又等了两刻钟后还不见来人,也就泄了气,只以为是对方爽约。
半夜三更,他也睡不着了,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心中突然有一种渴望,对自由的渴望。
他来到墙边摇了摇肩,又旋转膝盖、手腕、脚腕,随后轻轻一跃,手指扒住了墙上细小的凹槽。
墙上的每个凹陷,有些是本就存在的,而有些则是他每天日夜用小石块敲打出的。
依靠手指的力量在浅浅的凹陷上攀登,对普通人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可他穿越前曾完成过上千次的攀岩,参加过上百次的抱石比赛,经验绝非普通人可比。
而穿越后的这副身体,天赋上乘。许是从小随孙行友练习长枪的缘故,手指力量优异,经过这几天的锻炼,虽然短时间还比不上前世,但也能像一名真正的攀岩高手那般,只需十根,甚至五根手指便可支撑起身体的重量。
他双手扒在高处,脚尖卡在凹槽,就像一只有着吸盘爪子的壁虎一般,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这条路线他已爬过多次,即便在黑暗之中,每个点位也了然于胸,很快便到了窗户的边缘处。
到了窗前,他脚趾紧扣在墙上,一只手扒住窗檐,另一只手则尝试着晃动铁栏杆。他挑了一根锈得厉害的,很快“嘣”的一声闷响,铁栏杆因生锈断裂。
他见有了希望,又对着其余几根使劲摇晃。一会工夫,十几根铁栏杆里有五六根因生锈而断裂,窗子露出了供人钻爬的空隙。
他没犹豫,双手抓稳窗沿向上一拉,同时双脚向上猛蹬,大半个身子到了窗前,随即钻过了空隙,来到窗外。
终于出来了!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他赶忙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是自由的味道,只有失去才深知其难能可贵。
此时,他早已忘了字条上的内容,犯起了攀岩的瘾,只抬头瞧了一眼,就顺势攀了上去。
其实他距屋顶并没有多远。这栋建筑的外墙是由木石结构组成,表面粗糙,棱角分明,凹槽,凸起处极多,十分便于攀爬。而难点在于没有保护,没有明亮的光照,一切都要凭借手上的感觉。
他低头望去,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
攀岩说到底还是得胆大心细,常年累积的经验不会骗人。
半炷香后,他顺利登顶,其中过程也算是有惊无险,最有难度的莫过于最上层向外延伸的屋檐,需要把身体悬在空中。
他站在楼顶,举目远眺。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他真想像以往那般振臂高呼,可考虑到如今的处境,还是强忍住了。
东京汴梁,这座没有宵禁的雄城。近百万人生活在总长百里,高几十米的三重围墙中。虽已到子时,城中的几处区域仍灯火通明,这就好像一座巨大的佛龛,永远燃烧祭祀神明的灯火。多日的囚禁,让他也有些怀念这久违的烟火气。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