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话简单且直白。
孙延召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可这话并不像随口脱出,更像是有感而发,背后或许藏着一段故事。
“谢姑娘警示,敢问姑娘可知这人是谁?”孙延召问道。
少女答道:“他自称独腿地仙,外人都管他叫独腿怪,师承噬毒谷。别看他年老又残疾,却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刺客。”
如果不是亲眼瞧见,他只会以为这中二少女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刺客?我还是圣殿骑士呢。
“那他为何三番五次刺杀我?”
少女接着答道:“无利不起早,有人买你的命,白虹阁的榜上,你的人头被人悬赏了一百两银子!”
孙延召挠了挠头,有人买自己的命,果真如独腿怪之前所讲。但仍好像被困在了层层迷雾中。
“那这白虹阁又是何处?”
少女静静地注视着孙延召,片刻后道:
“告诉你也无妨。人活着,总逃不过功名利禄四字,即便如荆轲、专诸、聂政、要离这等,也不过是一身惊天武艺,卖与帝王将相家。白虹阁何人所建并不知晓,可世代的大掌柜都自称是聂政的后人。这天下所有的刺客都会去白虹阁中接取任务,赚取赏金以维持生计。刺客间流传着一句话,‘皇帝今儿姓李,明儿姓赵,但白虹阁只姓聂,任你朝代更替,战乱纷争,白虹阁依旧屹立不倒’。”
孙延召听了个大概就明白了,按现代的说法,这白虹阁显然成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平台,从一个只收取中介费的介绍所做大做强,有了极强的品牌效应,垄断了整个市场。
这一行虽然见不得光,可既然存在了几百年,自有其道理所在。就像国家需要人才来治理,酒店需要厨师的手艺,庄稼需要农民耕作,也总要有人来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敢问姑娘也是刺客?”孙延召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出意料,少女爽快地点头。其实孙延召心中早就认定了。如若不是刺客,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又怎会剁手、杀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孙延召接着问道:“既如此,那姑娘为何不直接动手,取了我的性命,一百两银子岂不唾手可得。”
少女柳眉微皱,眼神空洞,不知在犹豫什么,可最终还是开口道:“我爹是张龙儿。”
张龙儿?!如若不是张龙儿,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孙延召沉默了,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少女。
少女仿佛猜出孙延召的心思,指着独腿地仙说道:“你看这老怪干了一辈子坏事,却不过是白虹榜丙等百名开外,如此你已应付不来。等日后,事主加了悬赏,早晚会有乙等甲等的来找你,去沧州只有死路一条。不如跟我回狼山,我……护你周全。”
孙延召没有马上给出答案,而是反问道:“张龙儿与我爹到底跟什么关系。”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少女最终长叹一声:
“我知道你会问,其实就算你不开口我也会告诉你的。咱们两家的关系还要从百年前说起。你们孙家原本是定州的望族,一直以来分显、隐二支,大房主持显支,而二房主持隐支。隐支统领四方庭,显支则驻守狼堡招兵买马,争霸天下。从四方庭建立起,我的祖辈便追随你们孙家二房。你的祖奶奶孙深意是四方庭的第一任庭主,而我的祖爷爷张天弃是你祖奶奶的徒弟,也是四方庭的大护法。到了这一代,我爹便是四方庭的大护法,你伯伯孙方谏则是四方庭庭主,而你爹则是大房显支之主。”
孙延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孙张二家的关系竟如此的近,他接着问道:“听你这么说,那你爹应该与二房关系更近,为何牵扯到了我们大房?”
“这一代二房,也就是你的伯伯,庭主膝下并无子嗣,他老人家年轻时受过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