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孙延召与明月持剑站在内院之中。
公孙离望着场中的两个爱徒,感慨万千,想当年自己艺成下山后,日子过的简单,平日里独来独往,朋友不多,万万没想过自己会收徒弟,更不用说是两个徒弟。
当初收明月为徒,还是三年前自己前往齐州庆氏贺寿之时偶然碰到的。
齐州庆氏大有来头,创立者乃是当年那位“荆轲刺秦王”的荆轲之后。
与琅琊王氏、陇西李氏、陈郡谢氏等历史上的着名世家显族相同,齐州庆氏与把持白虹阁的济源聂氏同为当今一等一的刺客隐世豪族。
而齐州庆氏能威名显赫千年之久,凭借可不仅仅是先祖之名,更是族内每百年必会出现一名天才特等刺客的事实。
如今的庆氏长房家主庆齐山,在白虹榜上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人,只凭一把木剑便已打遍天下难寻敌手。
而明月正是出身于齐州庆氏。
可她的身世众说纷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的确是从庆齐山大儿媳的肚中生出,可庆家长子庆青前些年受了重伤,一直病恹恹躺在家中,别说行房,日常生活都需要人照看。
这顶绿帽毫无疑问是扣在了他的脑袋上。
家族上下都一清二楚,家主庆齐山闻之大怒,可令人意外的是庆齐山雷声大雨点小,不仅同意庆明月生活在家族之中,还并未责罚于大儿媳。
几年后庆青病重离世,妻子受不住这些年的流言蜚语,同时思虑成疾相继离世,只留下还是孩童的庆明月。
这孩子虽然来的不明不白,可庆青夫妇这些年并未出面辩解过一句,他们死后,庆齐山待明月仍如往常那般关爱。
可好景不长,家族之中渐渐流传,这是庆齐山扒灰,庆明月是他庆齐山的亲骨肉。
庆齐山闻之暴怒,可却也找不出到底是谁散布的流言,但时间久了,庆齐山爱惜羽毛,怕老了晚节不保,只得把明月送出了庆家老宅,从此不再过问。
明月没有父母在身旁照顾,除了一月一次去老宅请安外再见不到祖父庆齐山。时间长了,没了依靠,她小小年纪难免被老奴所欺辱。好在这孩子心性坚毅,天性开朗,这才能坚持下来。
庆齐山七十大寿,命运的齿轮就在此时转动。
庆氏广招天下英豪前往齐州庆家老宅祝寿,公孙离这等人物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他也是前往祝寿之时见到的庆明月。
当时庆明月站在庆家迎宾的最后头,并未着女装,而是穿着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青色襽衫,可周围的年轻人却各个衣着光鲜,都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公孙离好奇,多看了两眼。
庆氏乃是齐州巨富,族中有良田万顷,城中各种生意皆与庆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孩子所站的位置既是庆家大房,按理说不该穿的这么寒酸。
以公孙离的地位自然是由庆齐山亲自接待,然后又把族里的青年才俊挨个介绍了一番,可到了庆明月,却直接略过把公孙离给领到了别处。
庆明月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她的表情被公孙离瞧见,不由得问道:“庆兄,这孩子也是你家的?”
庆齐山只是答道:“庆家不成器的娃子,入不得公孙老弟的法眼。”
既然人家不介绍,公孙离也不好再深究。
庆齐山作为主人,来往宾客众多,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公孙离。一会又去陪了别的客人,公孙离向来独来独往,与熟识的人简单寒暄过后,就在庆家老宅里的大花园中消磨时间。
如今宅子里的人都忙着接待五湖四海的来客,花园里空荡荡的,公孙离上了一间观景的小阁楼,躺在长椅上小憩,可过了一会突然听到阁楼之下的小花园中正有人小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