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怎么也想不到“杀人”这个词竟然能从邬暮的嘴里说出来,短时间内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一直喝着杯子里的水。 注意到姜盛的反应,接着,邬暮假装自己说漏嘴,以增进她和姜盛之间的距离:“哎呀,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小朋友,你就当我开了个玩笑,别想太多。” 果然,在邬暮说完这句话后,姜盛对她的防备心大大减少,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姜盛交代自己杀人的事实。要想让姜盛说出杀人的事,邬暮还得再费些心思。 “放心,就算我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我不会说的。”姜盛回答。 “那就好。可能是太久没跟人说话了吧,我把握不好分寸。” “没事,随便说,你不用拘谨。” “好,那我不拘谨,你也不要拘谨,我们敞开聊。” “好。” “既然如此,我跟你说件事,你可不要害怕。我杀过人。”邬暮说得云淡风轻。 姜盛起初有些诧异,不过想到邬暮能轻易说出杀人这种话,他的诧异也渐渐消失。 作为“交换”,姜盛说道:“我也杀过人。” “哦,是吗?我杀过几十个人。” “我倒没杀过几十个人,我只杀了三个人。”姜盛坦白。 聊到这里,邬暮直接问:“你杀的这三个人中,有几个被你称作无聊的人?” “所有。” “该杀。” “为什么无聊就该杀?” “不,不是因为无聊,是因为他们不带你享受权益。你刚刚说过,他们会出去玩儿,但他们从不带你出去玩儿。” “你就不问问他们为什么不带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做错了呢?”姜盛不习惯别人为自己辩解,他急切地想知道对方站在他这边的理由。 邬暮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相信你。” “你凭什么相信我?我可是杀人犯。” “就是感觉你可信。你给了我一种很单纯的感觉,所以我愿意相信你,而且我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信错人。” 姜盛第一次被人信任,还是无条件。这份信任让他受宠若惊,让他感到欣喜,让他心里温暖,很快,姜盛他的眼泪湿润了眼眶。 邬暮递给他一张纸擦拭:“别哭,如果你都选择哭,我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信任我,这也是为什么我生活在森林里的原因。” 邬暮的话很快引得姜盛同情:“为什么没有人愿意相信你?” “不相信还有理由吗,那你为什么不被相信,你有理由吗?” “因为我妈妈不喜欢男孩子,所以我从来得不到信任,也得不到关心。” “她把自己的喜好当成伤害别人的理由,怪不得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掉。” “按你的说法,我是对的吗?” “当然,只是你现在面临一个问题。” “面临我到底要自首还是逃跑的问题。” “没错,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确定,但是我害怕进监狱。” “那你已经作出选择了,你不想进监狱,你选的就是逃跑。” 姜盛短暂思考,然后问出一个问题:“我可以留在旅馆吗?” “你确定要和野兽为伍吗?这片森林一直都不太平,所以很少有人。”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开旅馆?” “为了迎接像你这样需要帮助的客人。” “像我这样需要帮助的客人?”姜盛重复了一遍邬暮的问题。 “你注意到旅馆的名字了吗?” “没有。” “这里是贪念旅馆,顾名思义,可以实现人的贪念,贪念一旦实现,就会伴随代价到来,毕竟有得就有失。所以,你要不要实现贪念呢?” 听邬暮说了一大堆,姜盛有点懵,刚杀过人的他时常陷入大脑一片混乱的境遇,姜盛只听到“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