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京兆府急报,都城内出现了疫病......已经传到了朝臣的府邸。”
此言一出,阿朝不由得心头一震。
往年一到汛期,朝廷都会严防疫病,所以阿朝有记忆以来,还未曾遇见。
但也知道这种病,一旦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命刑部与禁军协助京兆府,将城郊的一处皇庄收拾出来,用以容纳病患,除了医师,其余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皇帝沉声道。
先帝时,皇帝是经历过时疫的,自然知道此间厉害。
一旦扩散开来,又无对症之药,不亚于屠城,甚至还要更加可怕。
皇帝先下达了几项预防的政令。
主要是集合太医院所有太医,去研究对症之药。然后叫京兆府提醒百姓禁闭门户,禁止走街串巷。
不过这样一来,怕是要挪用一些备用的战时粮草,未免有百姓因失了生计而饿死,还有药材.......
末了,皇帝才问了句。
“哪个朝臣的府邸染上了时疫?”
外面的太监似是停顿了些,方才战战兢兢道:”是.......苏国公府.......。”
皇帝微怔,刚才一道道旨意颁下去,差点忘了小妃嫔还在身边。
显然,皇帝也没料到会是苏国公府。
皇帝伸手覆盖住阿朝微微发颤的小手,方才问道:“是谁?”
“是老国公.......目前就老国公一人。”
阿朝闻言,一颗心猛然往下落。
她祖父......染上了时疫。
空气在此刻仿佛都凝滞了,阿朝后脖颈忽地升起寒意,之前的萎靡一下子消散。
宸妃娘娘难得这般清醒,这种时候,竟然还想到了,祖父和皇帝的关系。
皇帝默了一瞬,一时没有说话。
被大魏世家神化了几十年,历经三朝的苏国公,竟然染上了九死一生的时疫......
就连外面禀报的小太监,都觉得陛下会高兴。
若苏国公正值壮年,若不是第一批得此疫症的人,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但现在,陛下甚至不需要做什么......
“陛下......。”阿朝艰难开口。
“臣妾有药......臣妾之前囤了许多药,应该有可以用得上的,臣妾不卖了,都给陛下........。”
一个字的恳求之言都没有说,但每个音节却又都像是在恳求。
阿朝几乎在一瞬间,将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都掂量了个遍。
可她也是真地“穷”,压根没有什么可以打动皇帝的.......唯有这两万两银子的药材。
她是在和皇帝做交易吗?
确实是.......
但又不全是。
她在求着皇帝怜悯,因为阿朝不确定,皇帝看不看地上这些,可她真地只有这些了。
而且,这些本就是苏国公给她的。
皇帝看向她,四目相对。
只一瞬,皇帝便沉声道:“去太医院寻一位太医,留守在苏国公府。”
等四周都安静下来,帝妃二人也是良久不曾说话。
诚然,宸妃娘娘刚刚那番话,是对皇帝极大的冒犯。
外面的刘大总管听到都愣了一下,谁能想到宸妃娘娘“急中生智”,竟然和陛下谈起了条件。
其实,即便小绵羊不开口,陛下也不至于连个太医都不派。
苏国公毕竟和历朝历代的那些权臣不同.......
他虽弄权,但也不可否认,是个能臣。
而且,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