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二爷,都写下来吧......。”朱总管看着两人愣在原地不动,说了句。
而苏国公再没说一句。
没有想象中的盛怒,叫人捉摸不透。
兄弟俩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拿上纸笔,到了一边。
两人写的许多事情都是重复的,从苏国公被皇帝暗害得了时疫开始,一直到和庆王的书信,以及借着苏国公的名头,去联系的地方官员。
苏国公的势力不止在中央,庆王到帝都这一路上要过的关卡,当地的许多官员都曾经受过苏国公的提拔,就算不属于世家,寻常不参加帝都的权斗,但对苏国公都有深厚的香火情。
拉拢他们,庆王这一路上,会容易很多。
.......
两人写了半个时辰,才又回到正厅。
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苏国公便又瞌睡过去,朱总管唤了他一声才醒过来。
垂眸看着弯腰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却并未看他们写的内容,反而感叹了一句:“年纪大了,就是嗜睡......你们什么时候写好的。”
苏国公语气还算温和,只是有些虚弱。
苏世子上前一步道:"儿子们刚写好......之前父亲病了,如今,一切但凭父亲做主。"
苏国公不置可否,被朱总管搀扶着坐起来了些,瞧了眼面前的黑白棋局,不知想到什么,缓缓开口:
“老夫刚刚做了个梦,梦到了你们的母亲。”
两人皆是一愣,都晓得苏国公口中的母亲并非是周氏,而是他们兄弟三个,难产而亡的生母芸娘。
只是苏国公一向冷漠,像这种缅怀感叹的话,还是头一回。
或许是老了,或许是经历过生死想起了往事.......饶是想到了这点,苏世子兄弟两个还是有些诧异。
“父亲梦见母亲什么了?”苏世子不在意自己子女的死活,但对生母还是有些情感的。
他是长子,这么多年来,对周氏的反感最大。
苏国公摩挲着手中的黑玉棋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梦见了你们小时候,一家人住在苏家偏院......你们母亲想教你们下棋,偏偏那时候家里刚交完税,没有余钱。我与你们母亲攒了十日,她绣帕子,我抄书,才换得十两银子,正好够买一副围棋和棋谱.......。"
说到这里,苏国公微微一顿。
那时候,苏国公刚科考完,还没放榜,他不过是苏家最不起眼的偏支中的偏支,那一年世家为了大批侵占田地,故意暗中操作,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相较于以往的几十倍。
百姓们苦不堪言,为了交税,只有抵押田地,卖儿卖女,沦为奴隶。
那一年的探花郎,一篇文章,举朝哗然。
可在放榜前,探花郎也要养家糊口。
苏寒柏这一支本就落魄,他是落魄一支中更加落魄的存在。
当然,如果他愿意,日子可以很富足,可偏偏他不愿意跟着家族吃肉喝汤,鱼肉百姓,家族也只当他是书生意气,少一个分赃自然乐意。
即便这样,靠着他和妻子两个人,过得也很好。
只是那年赋税实在太重,像他这样的人家都没了余钱,穷苦百姓可想而知......
那时候兄弟俩都还年幼,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同龄苏家孩子中的窘迫。
“可就在你们母亲打算拿银子去买棋盘的时候,家中却遭了贼,十两银子不翼而飞,家里还被翻得一团糟......。”苏国公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苏世子兄弟俩对视一眼,眼神皆有些不自然,都没说话。
“最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