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点好转,听来禀报的人说,反而更严重了。
皇帝听着里面的咳嗽声,沉默了会儿,低声道:“朕有些话,要亲自问他。”
说罢,接过刘大总管手中沾了药的纱巾,遮住口鼻,掀帘走了进去。
谢家大郎也就是为了尽职尽责,这么一说。
皇帝要进去,又岂是他能拦得住的?
这般,其余人便留在了外面。
皇帝走进营帐,那咳嗽声更加明显。
庆王躺在榻上,头发凌乱, 此时营帐内就他一人,饶是神情萎靡,可在余光瞥见那明黄色的一角时,还是撑着抬了抬头。
看到是皇帝,庆王的脸上也并无什么惊讶之色,轻笑了两声,又躺了回去。
“老六,别拘束,自个儿......自个儿找张椅子,坐吧。”庆王首先打破营帐内的沉寂。
说罢,又看向刘全道:“别让你主子靠得太近,免得染上了。”
别人染上了,躺几天吃几副药就好。
皇帝......皇帝后面可还有的忙。
刘大总管:“.......。”
得,庆王还有心情说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人挺好呢。
可是对庆王来说,他已经做了他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儿。
成王败寇,胜负已分,他的一生就要落幕。
而皇帝,对皇帝而言,庆王和之前的辽王,章家或者苏家一样,都只是元德帝一生所遇麻烦其中之一。
未来,这些人遗留下来的麻烦,后来人即将要创造的麻烦,都是皇帝的。
所以,这种时候,庆王倒是比自己的六弟,更加轻松。
皇帝闻言,并未动,就停在原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庆王,眸光有些复杂。
“岩哥儿怎么样了?”庆王看着帐篷顶,突然开口问道。
“被朕关在安定寺,抄写佛经。”皇帝缓缓开口答道。
庆王点了点头,或许是知道即便没将人救出来,也只是少了一两年的光阴,故此也没问皇帝即将要如何处置齐岩。
“我母妃的陵寝呢?”庆王又问道。
“朕未动,还是老样子。”皇帝答道。
前朝的亲王造反,君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削除亲王的爵位以及封地,顺带着,亲王生母的封号也不复存在。
没有封号,就不能陪伴先帝左右,当然要将人从先帝的陵寝弄出来。
至于弄出来之后如何处置......就得看帝王的心情了。
皇帝那时候准备御驾亲征,压根就没想过要动庆王母妃的陵寝。
庆王扭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哦了声,又接着问了些有的没的,都是有关兄弟姐妹的。
“吴王和恭王现在怎么样了?上回见面,小九还没成年......。”
恭王是先帝的儿子中最小的一个,比庆王世子还要小些。
“......恭王本该娶亲,因为时疫和战事又推迟了一段时间,最迟......也不过明春。”皇帝语调低缓,倒是也没有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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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辽王呢......他如何了?”庆王接着问道。
问到辽王,皇帝微顿了顿,只淡淡道:“他走了。”
这般情形,两人倒像是闲话家常。
仿佛几天前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
实际上,庆王虽然是长兄,但因为年岁差距过大,年少时便征战沙场,皇子公主们对这位大哥,都淡薄地很。
尤其是六皇子以后,庆王这个年纪,给他们当爹都行。
问完这些,庆王不知想到什么,费力地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终于说到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