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战区的铁流正面迎上球型战舰,仿佛一只长臂要将其拿住。
全部实弹武器过载运转。
纯质量冲击弹、超重物理毒素弹、x17子高能粒子导弹、瞬时正电子能流灌注导弹、弦能爆裂导弹、裂隙相位粒子炮弹等等实弹武器倾泻而出,轰击在球型战舰表面,先撕裂刚恢复不久的流光护盾,再穿越浓雾,正中战舰外部刚刚加厚的金属层。
绚烂的连环爆炸焰光此起彼伏,聚合在一起压过了后方的太阳。
球型战舰快速推进的步伐为之一顿。
人类的常规武器虽无法炸穿球型战舰新增强的装甲,但却能持续减缓拖延其前进速度。
看似人类再获上风,但白色光柱的扫荡也从未停止,扑上来的蜻蜓战机与八足甲虫更是接连造成杀伤。
陈锋依然在远处看着这绞肉机般的战场。
他已经不再通过指挥频道关注人类的阵亡情况了。
不是不忍,是他不想再看。
看或不看,都改变不了什么。
战争从来便是如此。
人命如浮萍飘摇不定,渺小且脆弱。
在日常生活中,一个人意外身故会惊起满地波澜。
但在战争中,这太稀松平常,就连缅怀也没有时间。
陈锋已经见了太多战争。
尽管他很清楚每次都会有不同的牺牲,但依然会难过,只是他已经不知伤心落泪是什么滋味。
他看得太多了。
就在此时,战场另一端突然爆发灼目耀光。
空间巨震袭来,粒子流与震荡能量冲击推得陈锋往后爆退一截。
是即将被刀锋螂屠戮殆尽的两亿双人战机爆发出了真正底牌。
其中两架战机上分别装载了各十万枚涉粒子炸弹。
这两架战机各自的使命本就是同归于尽。
如果能靠两亿战机拖住并剿灭敌机,那么这两张牌不会被掀开。
但敌我力量过于悬殊,仅仅二十只刀锋螂便在极短时间内接连屠灭人类近两亿的作战单位。
面对小型单位,刀锋螂只改变了作战策略,不再挥舞刀臂,只是轻描淡写的扫射喷吐细小的奇异能流。
这些能流飘荡在空中,化作大团大团的云雾,随后再分散开来,一粒一粒的追逐着人类战机而去。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并且战机的多重复合能量护盾形同虚设。
人类战机只要沾染上细小的一粒,便会在剧烈的爆炸中飞灰湮灭。
如此作战手法完全超乎人类理解。
训练有素的战机连基本的还击都做不到。
把堪比百座堡垒舰的庞大能量压缩到55米的体型内,恰如一只蚂蚁能使出重型工业挖掘机的力量,从量变到质变的跨越式增强,的确如此恐怖。
当战友陆续阵亡,达成预订战略目标的希望渺茫到彻底消失时,这两架战机的操作员做出了决定,不再顾虑自己和战友,直接引爆炸弹。
这两架战机的飞行员推动了类曲率引擎的极致性能,先迅速提速到接近六分之一光速的超高速度,进行大范围游荡机动,然后终于瞅准了机会,突然切换为直线前进。
飞行员终究不比银河战士,操控精度不足。
战机里也没有能与银河战丸相提并论的缓冲装置,类曲率引擎更无法做到完美嵌合覆盖,这般突然变向对人体造成的压力是不可忍受的。
在完成突然变向的瞬间,两架战机中的四名操作员便已经当场身死。
但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也做到了智能战机不可能完成的瞬间决断。
两架战机化作一道流光,笔直电射往前,正分别落在两个刀锋螂阵列的最中央,自动设定的倒计时走完,同时引爆。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