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督抚使府衙,李成庆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如水,“我是督抚使,不是防御使,朝廷居然让我率领军队去攻打凉州?他们难道不了解我们党项其他几个部落现在正处于内乱之中?”
亲信小心翼翼地说道:“朝廷这半年来在凉州的战事进展不太顺利,这次不仅调集了定难军,还调动了李嗣源的横冲军前往张掖,看起来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解决凉州问题。”
“之所以调用定难军,可能是因为距离较近,关于细封氏、费听氏和往利氏三个部落之间的纷争,我们先放置一边也许并非坏事。”
李成庆冷哼一声,脸上满是忧虑之色,“这三个部落与叔父关系匪浅,他们制造事端无非是想要羞辱我,如果我此时率军出征,那岂不是给了叔父可乘之机?他毕竟还是拓跋氏的首领。”
亲信安慰道:“督抚使不必过于担心,如今情况已不同于往昔,没有朝廷的认可,您的叔父无法取代您的地位。”
李成庆却忧心忡忡,“或许这是朝廷的调虎离山之计?”
“督抚使多虑了,朝廷想要对付您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是说有什么目的,或许是想要试探您的忠心。”
听到这句话后,李成庆的脸色微微一变,“你的意思是朝廷对我并不放心?”
“不是对您不放心,而是对拓跋氏不放心,这次进攻凉州或许就是您的机会。”
李成庆一脸疑惑地看着对方,“此话怎讲?”
“您是督抚使,兵权却在李金山手中,而他又是您叔父的人,此次朝廷下旨让您率兵前往凉州,正好给了您一个掌控兵权的机会。”
“如果您能够在此战中立功,朝廷一定会更加看重您,有了朝廷的支持,您将来在族中的地位必然会更加稳固。”
李成庆仍然有所顾虑,“事情没这么简单,难道不是朝廷为了趁机削弱我们定难军?这次调走两万兵马,夏州就只剩下一万多人了。”
亲信看着眼前这位犹豫不决的督抚使,不禁摇了摇头,语气略带无奈地说道:“督抚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养这些士兵不就是为了打仗吗?又不是让士兵们刻意去送死,而且定难军现在名义上是属于朝廷的军队。”
李成庆听后,脸色一僵,似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攻打凉州,我们定难军要全力以赴?”
亲信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督抚使,虽然军队名义上是朝廷的,但实际上军中的将领和大部分士兵都是我们党项人,我们当然要想办法保存自己的实力,尽可能减少伤亡人数,至于如何把握这个度……就全靠您来决断了。”
李成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很对,这次出征凉州,你就不必跟着去了,留在夏州帮我盯着叔父,如果族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告诉我。”
亲信恭敬地拱手行礼,自信满满地回应道:“督抚使请放心,只要有卑职在,李思谏绝对不敢轻举妄动!”
李府,李思谏正坐在书房内,面色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心腹,夏州防御使李金山,另一个则是他的儿子李彝昌。
李思谏眉头紧皱,忧虑地说道:“这次朝廷突然调定难军前往凉州,又让李克用插手,莫不是我们挑拨离间的事情被朝廷发现了?”
旁边李金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首领多虑了,属下认为朝廷这样做也许并没有太多的深意,可能只是对李成庆的一次试探而已。”
李彝昌也赶紧附和:“父亲,您现在只是部落的首领,在军队和府衙里都没有职位,朝廷没有必要对我们下手。”
李思谏听后,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