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拉开了距离,然而这正是姚昶需要的,长枪此刻终于能发挥作为长兵器的所有优势,一阵密集的攒刺,冯溜紧一一灵活躲过,姚昶尾击落空,正是换气力竭之时,冯溜紧准备再次欺身上前寻找机会。
之前多次都是抓住了这个节点打得姚昶措手不及。
然而姚昶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本已势尽回抽的长枪横甩出一个弧度,抽打在冯溜紧胸膛上,竟是将他抽飞了出去。
李遗惊呼一声不好,王垚就欲出手拦住趁势追杀的姚昶,范栓柱却拦住二人。
冯溜紧落地的瞬间就势打了个滚,乌黑的枪尖就贴着后背深深扎进了地面。
姚昶一口气终于用尽,必杀一击也随之落空。
冯溜紧翻滚起身,丝毫看不出心悸的模样,拍拍尘土笑道:“好强的臂力。”
姚昶颇为自得,再次凭借巨大的臂力将长枪竖劈下来。
冯溜紧轻轻摇头:“也来试试我拳头的力气。”
不闪不避,刹那间扎好了拳架,看也不看,一拳向天,正击向墙头与枪杆衔接处,枪身上至刚与至猛两节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巨大的弹力顺着枪身被反弹到姚昶双手,虎口顿时鲜血淋漓。
而冯溜紧的一双拳头丝毫看不出有一丁点的痛感,趁姚昶身形不稳,一式气冲斗牛顶在了其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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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姚昶有一身锁子甲防身,否则这一击就足够他骨断筋折,然而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好像正面被受惊的战马冲撞了一下,大脑都被撞得一片空白,身子几乎要向后倒去。
冯溜紧也不好受,双拳似乎终于有了痛觉,忍不住甩甩双手缓释痛苦。
这次他没有选择趁姚昶病,要他的命。
待姚昶缓过劲来,还想举枪再战,只是此刻能站稳身形就是不易,却是连枪都端不平了。
气血翻涌,伤愤交加的姚昶竟然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忍不住手拄长枪,单膝跪地喘息不已。
五脏六腑恐怕都在方才那一击之中因冲击而受了损,很难想象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大的力气。
他努力抬起头看着那个汉子,在他脸上看不出打赢的欣喜,也看不出身陷重围的忧虑,是真正的不屑一顾,那种淡然是装不出来的。
姚昶宁愿相信这是哪国军士中专做先登的猛人。
“你到底是谁?”
冯溜紧缓步走到他身前,不搭话,也不多看姚昶一眼,只是细细端详着这杆乌枪的每个细节。
所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赏析这杆长枪,无人打扰。
本议论人声不断的军士们也安静了下来,纵然他们隶属豫州地方驻军,与青州边军不甚熟悉,也清楚眼前那跪地之人的能力究竟如何。
青州前任游击将军手下领衔不领兵的黑校尉,姚昶。号称青州边军中年轻一代最能打的人啊。
却在这个汉子手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谁能不为之震撼失声!
冯溜紧忍不住上手摸索着乌枪上的纹路,枪身已经不是当初熟知的那杆枣木,枪头却是再也熟悉不过的了,血槽中甚至还带着干涸的血渍。
冯溜紧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悠悠叹了口气,随后毫不费力地从紧攥枪杆的姚昶手中夺了过来,仗枪原地打出几个翻身,又抖出几个枪花,哈哈大笑了一声,一把朝己方的几人扔了过去。
鬼使神差地,李遗一把将长枪持在手中,冰凉沉重的手感让他没来由地感觉到一阵熟悉。
接了个空的范栓柱愣了愣,但见自己的师兄一脸无所谓,便也不再说什么。
失去了长枪的姚昶,挣扎着站起身,失态道:“还给我!”
冯溜紧却是默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