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话让张霄天面色陡然一变，嘴唇似有些轻微的哆嗦。

“皇上，只是些家母留下的小玩意儿，如今搁了多年，怕也积了不少灰。”张霄天恭恭敬敬的说着，“若您要看，不若等微臣让人清理干净之后，再让您过目，如何？”

“到底是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微臣……”

张霄天的话让皇帝的面上略有动容，他对张霄天那母亲有些印象，是个刁蛮无礼的妇人。便是有这么一个作为丞相的儿子，也得罪了不少人。

皇帝至今还记得那一日张霄天不过晚归了些，那妇人就闹得人尽皆知，让张霄天硬是被人嘲笑许久。

“既然如此，那——”

“丞相大人。”皇帝因着张霄天的话也觉得麻烦，所以也生出不再查看的念头。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一旁的万公公却不知何处来的胆子，竟将他的话打断，“咱家不才，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被包裹住的物件儿不会沾灰，更何况……”

“这包裹瞧着崭新，也不像是搁了许多年啊。”

万公公擅自将皇帝的话打断本让皇帝怒火中烧，若非看在万公公跟了他多年的份儿上，自己的饮食起居也是万公公一手照顾，皇帝定然已经发怒。

而此时听罢万公公的话之后，方才那几分恼怒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万公公不说倒还好，这个时候一开口，皇帝就生了疑心。

是了，这包裹瞧着崭新，如何积灰？既然如此，张霄天为何不愿打开？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虽说皇帝这样想着，可到底念及张霄天算是自己的心腹，所以并未直接质问，只瞧着张霄天，道：“万公公所言不差，这包裹瞧着崭新，想来丞相也记着时刻更换，既如此，也不消那样麻烦。”

“这，这……”

张霄天当然知道包裹里头是什么，毕竟他每日每夜都要拿出来瞧一瞧，摸一摸，甚至穿在身上试一试。

所以听见皇帝的话之后，张霄天的面上多了惊慌失措，同时在心中憎恨上了万公公。如果万公公刚才不开口，皇帝绝对不会注意到这一茬！

“丞相不愿？”皇帝眸子微眯，有着明显的不悦，“还是说，这里面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是微臣母亲的衣物，绝无旁的东西！”张霄天说的激动，“皇上，您为何不信微臣？这些东西放了多年，到底是微臣的念想，微臣，微臣还没有做好面对母亲遗物的准备。”

张霄天的话说到了后面声音就低了下来，让皇帝的眉头也略微一皱。

他觉着张霄天此言并不像在撒谎，可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到万公公方才说话的时候有些欲言又止，便看向了万公公。

本想瞧瞧万公公是否面有异色，谁知万公公打从提及那包裹之后就低着脑袋，仿佛害怕皇帝问他一般。

这样的态度，让皇帝的眼神霎时多了些阴沉。

“小万子，你觉得呢？”

皇帝既然开口，万公公自然没有继续闭嘴的胆子。可若直接将那话说出来，只怕皇帝回过神来之后会连带着他一道问罪。

如此，万公公心中便又多了些计较。西施文学

“丞相大人的东西，老奴不敢擅自评价。”万公公的话说的轻柔，也带着些明显的犹豫，“老奴方才只是瞧着那露出来的珠链有些眼熟，故此也生了几分好奇心，才会那样。”

“老奴知晓冒犯了丞相大人，也顶撞了皇上，老奴知罪。”万公公说着便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脑袋更恨不得贴在地面不抬起来，“请皇上恕罪！”

“行了，起来吧！”

皇帝被万公公服侍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万公公这话几分真几分假。就从他那犹豫的语气来看，那话就定不是他的真心话。

——也不知道这个老太监到底在顾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