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令主儿,还渴吗?”
进忠的声音有些哑,似乎是受凉了。
嬿婉顾不得那么多,她抱紧了进忠。“白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进忠止住了嬿婉的话,“我明白。我知道你还在疼,所以不想见我,对不对……”他的声音仿佛像是从云端传来,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脸颊,又似微风轻拂湖面,不起一丝涟漪,那声音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是的,女人生子的撕裂伤口,不是一整条,而是细细密密的小伤口,遍布下身,很深。眼睛看不见,可每一寸伤口都在抽动着疼,稍稍动一下,就会痛不欲生。
“进忠,你怎么会明白呢……”
进忠叹口气,放开了嬿婉,下床去背对着她。
“奴才怎么会不明白呢?”进忠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嬿婉……”
“想听听我的噩梦吗?”
嬿婉沉默,白日她已经无心伤了进忠一次了,生怕现在又让进忠难过。
进忠闭上眼睛,痛苦的回忆着:
“我之所以能在御前伺候,除了面相生的还算端正些之外,还因为我是个识字的。
儿时家境虽然不算太宽裕,可到底还有先生教着……忘了那是什么时候,大概五六岁罢,家中生了变故。
我爹因为文字上犯了忌讳,含冤入狱。你知道的,皇上讨厌汉人反抗,有些矫枉过正,在他们的文章中摘取字句,罗织罪名
一夕之间,家里死的死,逃的逃,娘待我去投奔了远房亲戚。可谁有会养好两个吃白饭的人呢……况且自己家也是揭不开锅。
有一天,娘不在家。亲戚哄着我,把我绑了起来……还破天荒的给我煮了一个鸡蛋。
我虽然害怕,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想着那鸡蛋可以和等娘回来和她分着吃,心里居然是有些安慰的。
谁知道等着我的,是地狱。
手起刀落间,我痛的大叫。
他们趁机将鸡蛋塞进我嘴里,差点堵住我的气管,我很快就昏了过去。
我记不清究竟疼醒又疼昏过去多少次,只记得一根根脉管连通着心脏,疼得心简直要从嘴里蹦出来……
有时候会眼前一黑,还以为自己瞎了,疼痛像烟花一样,放射的炸开,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有时候好像有人捏着你的心脏,你可以听见血液从血管里流动的声音,甚至还好产生一直错觉,好像自己的肠子也被剖开,被扯露出来……
就算熬过了几天,还会感觉肚子里的血管和筋全都肿了起来扭在一起……疼……
那时候我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没有淘气,做工的时候也没有偷懒……为什么……
娘在别人家里没有发言权,咱们娘俩还没有饿死也是靠着人家。她疼我 ,可她救不了我。
后来才知道,这种事情原来也可以使银子给刀儿匠,虽然痛苦不会减轻太多,可好歹活下来的概率会大些。我这个曾经的小少爷……竟然羡慕起来那些人贩子送给刀儿匠的孩子。
即使条件那样恶劣……我还是顽强的活下来了,就在我能爬起来,拉着两条腿走路的日子里,我娘她还是积劳成疾永远的离开我了。
后来,他们找了门路送我进了宫。就这样,我也开始向上爬。”
蟒袍和中衣尽数褪去,进忠转过身,向嬿婉展示着完整的自己。
嬿婉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撑着床,水汪汪眼睛因为惊恐和心疼而睁大,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打湿了衣襟。
进忠迅速披上蟒袍,像是被猎人追捕的野狼,窜回到床边,坐下来,背对着嬿婉。
“对不起………还是吓到你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