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践行这个承诺。 蔚渺回到二楼,拿起办公处的纸和笔,开始思索。 现代人很少会去钻研诗歌的艺术,除非是出于爱好。 她对诗歌的格式和韵脚一窍不通,但写写简单的打油诗不成问题。 蔚渺提笔写道: 在毁灭的死潮夺走我的生命之前, 我曾在日光下吟游歌唱。 现今我回归祝佑之乡, 享受诸圣节的尽情欢笑。 …… 于白昼扮作巡游旅客, 于黑夜沉眠安魂之所。 等候一年后的清晨暖阳, 走入轮转不息的死亡回响。 …… 最终的炼成盛大开幕, 我终于解放自长久的往复。 通往太阳的道路通畅, 为的是让我走出墓室看到日光。 我要在那里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 像那些生活在日光下的人们一样。 至此结尾,蔚渺想了想,往最后添了一行。 “创作者:莱斯利·威尔。代笔者:灰兔先生。” 她搁笔,向纸上未干的墨迹吹了一口气。 “这首诗最重要的是它惊世骇俗的内容,语言艺术都是次要。”蔚渺阅览全诗,这句感慨更像自我安慰,她此刻憋不出典雅华丽的词藻,“莱斯利,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将诸圣节相关的来龙去脉以莱斯利的口吻叙说,隐喻在诗句中。之所以不能太直白,是因为顾忌到祝佑教会的态度。 如今,安魂领域和猎魂者都破碎了,寂静死神的势力在萨博小镇几近覆灭,诸圣节的存在是它所剩不多的遗产。 祝佑教派一家独大,可能不愿节外生枝,因宣扬诸圣节的背后隐秘而引来一些有心之人。 这个世界如此辽阔,蔚渺相信未来还有再见的机会。 如果她下次到来时,能听到这首诗被吟游诗人所传诵,她就能验证现在的世界线是真实的。 文化比物理层面的改变更易留存,在手段有限的情况下,这是她为数不多可能留下的指向性极强的痕迹。 大灾变的前因后果可能被其他人捅出,但这样的诗歌只此一首。 蔚渺将纸折叠,装入信封,离开市政厅。 最终递进了卡萝家的邮箱。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帮助这首诗传播,无疑是莱斯利的旧情人卡萝。 在诗歌的最后,她并没有写死莱斯利的最后结局。无论是往生还是继续停留在世间,相比于彻底消散,算是个美好的念想。 但至少,他今后不可能再出现了。 卡萝有心调查一番,很容易知道莱斯利早就在大灾变中死去。 她会明白这首诗歌对于莱斯利的意义,恐怕会联想到白天里无端的分手,脑补各种悲情理由。 毕竟吟游诗人一直以来是浪漫的代表。 这首诗歌会广为流传吗? 蔚渺也没有把握,这要指望卡萝后续的举措。最终结果对她而言只能算这次副本的添头。 “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