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聚好散,不必把事情做绝。
“本帅从不认为,那种背后捅刀的人是什么兄弟。
安重璋,本帅问你,现在赤水军三万人,大斗军五千人。这么多披坚执锐的丘八,都不够给你撑场面么?
要砍,便往这里砍!你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是想作甚?
你是吃鱼还怕腥对么?”
王忠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双目圆睁看着安重璋!
后者不敢看他,把头偏到一旁,往后退了一步。
王忠嗣又环顾众人,在场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脸上写满了失望,双手撑在大腿上仰天长叹道:
“武德二年,高祖在时,便有赤水军横扫六合,纵横八荒。
坐镇凉州,北拒突厥,南阻吐蕃,乃是我大唐在西域最大的一根柱石。
坊间有云:天下军之大者,莫如赤水也。虎曰大虫,大者,王也!
赤水军,是王者之师,起码曾经是。
西域万里如丝带,赤水军便是一根铁钉,死死钉在丝带的这一头,撑起了大唐在西域的万里江山。
风吹不能移,雨打不能动,沙掩不能埋,那是何等的大丈夫气魄。
如今,身在赤水军的你们,也变成了蝇营狗苟之辈,为了争权夺利,不忠不义,欺君罔上。
本帅曾经也当过赤水军使,曾经为此感到自豪。
但现在,本帅耻与尔等为伍!某深感耻辱!
以后你们一定不要跟别人说,我王某人在赤水军里待过!
安重璋,你不是要帅印吗,就在桌案上,你自取便是!
王某去也!”
说完王忠嗣飞速拔出桌案上的佩剑,在自己脖子上一抹。
随即身体软了下来,趴在桌案上,如同睡着了一般。
鲜血溅在桌案上,一片殷红。
“王大帅!”
安重璋大喊了一声,瞠目欲裂!吓得面色煞白!
他膝盖一软,不由得瘫软在地上,整个人都傻掉了。
把王忠嗣逼死,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王忠嗣出道很早,在军中颇有威望,而且爱兵如子。
剥夺他的军权,大家是好聚好散,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其实这是大部分人都可以接受的。
毕竟当年那些香火情,怎么也比不上一家老小的生计和自己的前途啊。
只能在心中说一句“对不起”了。
可是把王忠嗣逼死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当初在军中受到王忠嗣照拂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
把恩人逼死,报恩就是这样报的?
从此以后,凉州安氏就真的成了恩将仇报之人了!人活一张脸,世人会如何看待凉州安氏?
这是安重璋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扑通!
书房内立刻跪了一地的人!其中不少人都开始抽泣起来。
悲痛,紧张,惶恐,后怕。各种情绪充实在每个人心中,不断变换着。
谁也没有料到,王忠嗣居然如此刚烈,宁死也不肯被软禁!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天上的雄鹰落地便死,地上的麻雀又怎么可能理解雄鹰的气节呢?
“将王大帅厚葬吧。”
安重璋站起身一声长叹,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
无人应答,大家都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就好像站起身以后,赤水军的荣誉就被他们玷污了一般。
一直在门外没有进来的白孝德,这时候缓缓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安重璋说道:“安将军,某要带着王大帅回他老家华州郑县安葬,落叶归根。”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