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轻轻摆手,率先进了船舱。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也都跟着一起跟了进来。
……
月儿高高挂起,宛若银盘在天上,有些圣洁的味道。
今日是中元节,是祭奠先人的日子。
要是长安还如以往一般繁华,那么今日皇帝和中枢官员,在白天要参加道教的迎仙仪式。
祭坛上有柏叶槐花的香露,有穿着美丽仙衣的道姑道士在作法事,规模非常惊人。
到了夜晚要放江灯,要在长安城内摆道场超度亡魂,家家户户都设食燃烛荐享无主冤魂。
反正过得很是隆重。
官府还会放假一天。
但这一切跟高邈都没什么关系,因为战乱,这些活动估计也是能省则省,该停就停。
此刻高邈正领着河北叛军一部,埋伏于永济渠旁的树林里,就在离长芦县城不远的地方。
他们打算伏击方重勇所率银枪孝节军的船队。
直接一波釜底抽薪。
埋伏的活计是很辛苦的,因为很多时候,敌军并非会按时抵达。
晚个几天实属正常。
那么埋伏的伏兵在这几天当中,也不得不忍耐所有困难。只要主将没有下令离开,那么再难也得忍着。
正因为这样,高邈才不放心,怕别人指挥耽误大事,所以亲自设伏于永济渠两岸。
高邈这个人虽然指挥打仗的水平很一般,但还是有点好,就是听得进劝。
李筌提出的作战方案,他找麾下亲信商议过了,确实是那么回事,基本上没有破绽。
虽然李筌是裴的人,而裴的忠诚度,是受到皇甫惟明质疑的。
但高邈还是采纳了李筌的建议。
这也是他这样的庸才,能够走到今日的重要原因。
“高将军,那李筌不会坑我们吧?”
高邈身边一个亲兵小声问道。
这片树林里面的蚊子真是毒辣,基本上每个人在此都被咬了一大堆包。
但是没办法,为了打胜仗,他们就只能忍着。
“今日是中元节,好久都没有祭拜父母了啊。”
高邈忍不住感慨叹息了一声,似乎压根就没把亲兵的话当回事。
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谁没有梦想,可谁又不是在生活的重压下,勉强苟且活着呢?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梦想与底线之间来回挣扎。
“高将军,那方贼会不会不来了啊?”
亲兵又问了一句。
“难说。”
高邈吐出两个字,心里也犯嘀咕。
李筌当初出主意的时候,那说起来是头头是道,好像方重勇不往运河堤坝这边撞过来,就是傻子一样。
但现在对方迟迟不来,高邈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捉摸不定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高将军,您说如果我们收拾了方贼,那有机会去长安洛阳这些地方捞一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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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亲兵今日的话,好像格外多。
高邈本来被他问得烦躁了,但这最后一个问题,似乎也颇有道理的样子。
他微微皱眉,最后还是长叹一声道:“那谁知道呢,总之吃不上肉了,能喝点汤也好吧。”
高邈显然没什么自信。
按照目前的局势,河北叛军开进关中已成定局。等拿下长安,肯定是那些破城的队伍参与劫掠。
而包括李宝臣在内的一众丘八,估计是毛都赶不上了。
这事说起来,还真是让人有点沮丧。
“高将军,我们在这里跟方贼死磕,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