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护官符上头几行的内容,贾雨村不由惊叹,这些人家真是非富即贵,难怪能被记在护官符上的最前头。
见贾雨村似乎已经看完了,那门子便接着道:
“这前头四家皆连络有亲,一损皆损,一荣皆荣,扶持遮饰,俱有照应的。”
“今告打死人之薛家,就是丰年大雪之‘雪’,也不单靠这三家,他的世交亲友在都在外者,本亦不少,老爷如今拿谁去?”
贾雨村听了,微微挑眉,看着这门子问:
“如你这样说来,却怎么了结此案?你大约也深知这凶犯躲的方向了?”
那门子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包括死者冯渊的来历,以及薛蟠为何会打死冯渊的缘故,都说了出来。
“…老爷不妨猜一猜,他们两家争的丫头是谁?”
说到最后,门子还笑着反问起贾雨村来。
贾雨村摆手:“这我如何得知?”
门子解释道:“这人算来还是老爷的大恩人呢!她就是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
贾雨村罕然道:“原来就是他!闻得养至五岁被人拐去,却如今才来卖呢?”
说话间,他猛然想起贾瑾对自己说过的话,神色紧绷,忙追问这门子:
“可知这英莲长相?”
门子回道:“虽已隔七八年,其容貌并未大改,最重要是她眉心处有一个从娘胎里带来的胭脂记,最是好认。”
听了这话,贾雨村脸色再次变了变,贾瑾对他说的话,他可记得很清楚,说那甄家小姐英莲,眉心处有颗美人痣,和这门子说的不就全部对上了!
他原以为,贾瑾说的甄家小姐,和自己认识的那个,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眼下才知,竟然就是一个人。
又想到贾瑾说,他的母舅和甄士隐老爷相交好,若早知甄士隐有这样大的关系,他何至于蹉跎岁月,被罢官,到现在才得以起复?
经过这次起复,贾雨村明白了不少道理,官场中,没有靠山,是不可能做长久的。
既然好不容易攀上贾家王家的关系,自然不能再错失这样的靠山,必须要牢牢把握住。
贾瑾让他帮忙寻找甄英莲,眼下既然找到,理当替贾瑾将此事办好,巩固他和贾家的关系才是。
只是眼下甄英莲已经被薛蟠夺了去,他还得想办法要回来才是。
沉思一会,看着这门子询问:
“你觉得此案该怎么判?”
门子笑道:“老爷当年何其明决,今日何反成了个没主意的人了?”
“小的闻得老爷补升此任,亦是贾府王府之力,此薛蟠即贾府王府之亲,老爷何不顺水行舟,做个整人情,将此案了结,日后也好去见贾府王府。”
在贾雨村看来,薛蟠自然没有贾瑾更为重要,毕竟薛家如今没了什么实际权势,另外,贾瑾也嘱托他在前。
又沉思了一会,问了问这门子的意思,这门子虽只是个门子,主意却很多,似乎也早想好了对策,给贾雨村出了一个‘薛蟠已死’的办法来。
贾雨村听后,虽觉得合情合理,却又觉得这么做,未免有点画蛇添足了,毕竟这薛家可是本省护官符上排在第四位的大家族。
薛蟠作为薛家嫡房唯一的少爷,就算想要脱罪,办法多的是,何须‘假死’?随便弄一个奴仆来顶罪也可啊。
迟疑须臾,沉声说道:
“不妥,如这么做,此后若有人认出薛蟠,翻出此案,那本官也脱不了干系,得再想个妥当的办法才是。”
那门子倒有着急了:
“老爷,此举是最为妥当的了,即便此后薛蟠被人认出来,老爷只说自己不知便是,和老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