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鹤来到车旁。
“进来啊!”陈三爷亲切地喊。
孙鹤有点迟疑,毕竟陈三爷是男人,车上又没其他人,虽然她很想上车,但还是拘谨了一下:“我……我就不上车了,陈三爷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外面多冷啊!进来,进来!”陈三爷帮她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孙鹤不再装了,撩起衣服,抬步上车。
陈三爷笑道:“孙记者敬业哈,这么冷的天,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当街采访,也是受罪!”
孙鹤嫣然一笑:“没办法啊,工作嘛,我又拿不到头版头条、劲爆消息,再不努力,薪水都发不出来了。”
“哈哈哈哈。”陈三爷豁然大笑,“孙记者说笑了,以孙记者的大才,为民请命的态度,怀古伤今的情怀,写篇稿子很容易,必然是下笔如下神!”
孙鹤一愣:“下神?我是巫婆啊?下神可就难了,一时半会儿憋不出来!”
“说错了。是下笔如有神!哈哈哈哈。”陈三爷笑着说。
才不是说错了呢,他故意的。
这货一旦进入状态,也挺能撩扯的。
孙鹤笑道:“陈三爷啊,陈三爷,你的命,可真大!这次北平对赌,您又是大获全胜!你现在已经独立潮头了!”
“我就是时代的弄潮儿!像不像你们新闻专栏常用的标题?我就纳闷了,为什么总说时代的弄潮儿,不说弄潮孙儿?”
“咯咯咯咯!”孙鹤大笑,“三爷真幽默!”
“哎对了!我在北平赌牌的事,你怎么不报道呢?这不就是个大新闻吗?”
孙鹤一撇嘴:“我还报道什么啊?消息直接从北平发出来的,都被《北平报》的记者扒干净了!我们这边连点泔水也喝不上!只能转载!”
“那怪我喽,我没提前通知孙大记者!”
“不敢当!您现在是横行神州无对手、华夏赌坛一圣人,咱可高攀不起!”
“我听这话的意思,有点讽刺我的感觉呢?”陈三爷说。
“咯咯咯咯,陈三爷想多啦!”孙鹤咯咯大笑。
之前,租界内三大赌场开业之际,孙鹤首次采访陈三爷,那时她对陈三爷抱有很深的成见,她说过一句话:“我会一直盯着你的!跟踪报道!”
说到做到,她一直暗中观察陈三爷。
从天津到保定,再到上海、北平,只要有陈三爷的消息,她都第一时间分析。
后来,沈心茹大战王道成时,孙鹤还幸运地成了临时荷官,负责发牌。
那一刻,她感觉陈三爷和沈心茹这两口子还挺不容易的。
沈心茹挺着个肚子,拼死护住陈三爷的家业,男人打江山,女人得能守住,否则全撩光了,甚至用丈夫的钱去养小白脸,那怎么行?
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赌场一条街上的慈善活动也没停止过,照样每天分发食物、汤药。
从那一刻起,孙鹤对陈三爷的看法有了改观。
她一直想再对陈三爷做一次专访,可她根本接近不了陈三爷,陈三爷被困在上海了,阴差阳错,又弄到北平去了。
现在,倜傥风流的陈三爷就坐在她面前。
而且,更加成熟、稳重!经过了铁血炼狱般的考验,面对生活,更加从容!
这种经过岁月沉淀、穿越风刀霜剑的男人,最容易吸引有心机的女性。
女性分两类:看脸、看内涵。
关键陈三爷现在是内涵和气质都有啊,不像十七八的那种小年轻,毛驴一样,上蹿下跳,自恃聪明,嬉笑打闹,正事没有,牛逼吹爆,蝇营狗苟,颇有一套,遇到困难,又哭又尿,一说拿钱,转头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