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康话音一落,王博‘吃’的一下笑出声来。贺彦父子三人的脸色顿时都不好看了。
王博却转头看着一脸平静的贺绣,温声说道:“走吧。”
贺绣一怔,忙抬起头来看了王博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贺彦。
难得有人入得了这位王九郎的眼,贺彦再无心在此僵持下去,便大袖一挥,吩咐贺绣:“阿绣,引九郎入内就坐。”
“是。”贺绣低头答应着,又抬手向王博恭敬的说道:“九郎,请。”
此时大堂里面的宾客们有人听说王九郎来了,便有好事者结伴相迎而出。众人行至门口见一个小小的稚女引着王九郎拾级而上,身后跟着的贺氏父子,便纷纷抱拳上前同王博见礼。
王博淡然一笑,只冲着众人抱拳一拱,漫不经心的说道:“多谢诸位相迎。”
说着,他便随着贺绣一路走进大厅里去,却不跟前来迎接的众人多说一句话。
如此傲慢的王九郎众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他一进门,众人也都说笑着转身,更有同贺氏交好的世家上前来同贺彦道喜:“贺公,九郎能来,实是荣幸啊。”
“是啊是啊,今日一宴,谢王两家的嫡子都到了,若非贺公高洁,我等又岂会遇此胜景?”
众人都知道王谢两家是无可比拟的大士族,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错综复杂,但目空一切的王九郎却对谢家不屑一顾,各家的宴会上,只要有谢家的人在,王博一般都不会出现。
其实他也不是单单对谢家不屑,这位王九郎好像对这世间的一切人都是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
众位名士们都仰慕王博的才华,把他这份冷傲当成一种气质追捧,但谢燕文却对王博的这份冷傲不以为然。明着暗着总对王博嘲讽不休。
这一两年来众人都摸到了其中的奥妙,在相请之时,都尽量的让二人错开来。
就如今日,贺家请了谢家的人,便没有单独下请帖给王博。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王博居然不请自来,还只身一人,连他素日出席宴会都带着的几个幕僚都没有跟随。
所以会有人说,玉树临风的谢三郎和冷清高华的王九郎相聚在贺家,乃是难得一遇的胜景。此提议一出,立刻有人附和:“胜景,果然是胜景啊!”
“不错,不错!”
“然也,然也!”
“极是,极是!”附和之声渐渐地连成一片。
王博在一片赞叹声中抿着唇,不言不语的走到主榻右手边王公晔的榻几旁。
按照辈分排的话,王晔乃是王博的堂叔,早就听见有人回禀说王博来了,王晔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稀奇的紧。看见王博一路分开众人的赞叹一直走到自己跟前,王晔撵着胡须微笑着开口:“九郎来了?”
“六叔。”王博朝着王晔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博乃是王家嫡子,王晔虽然跟王博的父亲是一辈,但却是二房所出。自古以来,大房和二房虽然不及嫡庶之间的差别,但也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再加上王博生来就是一副冷傲的性子,所以王晔也不怪他。
贺彦早就吩咐人另备了一套榻几放在王琰之上,此时见王博同王晔打完招呼,贺康上前笑道:“九郎,请入座。”
王博的神情一直淡淡的,听见贺康的话之后,转身来对着贺彦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是王老夫人的寿宴,王博不请自来,有些唐突了,但太原王家和琅琊王家本就是一家,博今日来讨一杯寿酒,先祝老夫人福寿绵长。”
嘴里虽然说着贺寿的话,但王博的眼神和语气都依然淡泊,清冷的很,不带一丝烟火味儿。
然而,也就是这样淡淡的几句话,却把周围的人都引得议论纷纷起来。王博说,太原王家和琅邪王家本就是一家。这话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