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乃是公卿世家,就算是他们家庶出的郎君也是高贵无比的。
见农妇已经动了心思,贺绣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们人手有限,我也是怕路上遇见匪军或者流民,遭到他们的抢劫,连命也保不住了。这些粮食到时候也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些人。我也想平安的到建康去。”
农妇的丈夫点点头,说道:“郎君真是仗义之人。孩子他娘,你收拾一下随身的衣物,天一亮我们就跟这位小郎君走。”
旁边的阿信又对农夫说道:“这位大哥,只带你们一家子不行。我们五十车粮食呢,万一被人劫走了大家都得饿死。你再去找几户人家,最好不带老人和孩子的。这样我们搭伴上路也安全些。”
贺绣听了这话立刻斥道:“胡说,不能因为人家家里有老人和孩子就不待见,反正五十车粮食大家节约一点也足够了。只要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再说了,就算粮食不够,前面还有大兄呢。只要我们能从叛军的包围中冲出去跟大兄汇合,就不愁没有粮食吃了。”
阿信听了立刻躬身道:“是,郎君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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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农户夫妇听了这话倍感欣喜,如今不愁吃喝,还能和村子里的父老一起走可真是太好了。
看着这一家人高高兴兴地样子,贺绣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农夫出去联络乡里的农户们,农妇支开了孩子去收拾他们的衣物,贺绣却没事儿做了,她站起身来对阿信说道:“我们出去走走。”
阿信应声起身,随着贺绣出了屋子。依然是没有月色的夜晚,夜空中繁星点点,微风吹过村里的树木便如墨色的云一样缓缓地涌动,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不安起来。
“阿信,你觉得他们会来吗?”
“主人,他们一定会来的。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在村口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虽然只是几个人,但我相信,他们的大队人马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的。”
“嗯。”贺绣点点头,说道:“也不知道这个村子里能有多少人愿意跟我们走。到时候若是真的打起来肯定会有不少的伤亡。”
阿信无所谓的说道:“适逢乱世,人命本就如草芥一样。生死不过是寻常事。他们今日纵然不会因为此事而死,也不过是多活两天去充当叛军的军粮而已。”
贺绣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人生而微贱,但却不能自贱。阿信,你找几个人,把这村子里的孩子都藏到一个安全的角落里,给他们多一些干粮食物,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半个时辰之后,这家的农夫带着十几个人回到了院子里。
贺绣看着这些人脸上兴奋的神情,心里又是一阵感叹。
那农夫见贺绣站在院子里,便紧走几步上前来躬身说道:“贺郎君,我刚才去跟乡亲们说了,我们村子里老老小小一共五百口子人,有八成人愿意跟郎君走。只是……不知道郎君能带多少人。我们也知道……郎君的粮食也是有限的,我们也不要求太多,只求郎君能把我们的孩子都带走就行了……”
贺绣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了。老人若是不想走,那我们留些粮食给他们好了。能在这种乱世相逢也不容易,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我们能够同甘共苦也是一种缘分。”
“是啊是啊!郎君真是仁慈大方,我们都感激不尽。”
“是啊,感激不尽!”
“感激贺公子的大恩啊!”
“感谢贺公子!”
贺绣听了这些话,心里更加不是什么滋味,她暗暗地想着,若是能闯过这一关,她一定想办法重谢剩下来的人。
这里的道谢声还没完,门外便有人急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进门便冲到贺绣跟前,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