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玉枢的言语,仅预备来此观望一二,结果还未动作什么,便被你这具化身拦下,生生在此空耗了数年功夫。
为了一个陈珩,竟劳动你这等人物费神,值得吗?倒令人意外呵。”
裴叔阳淡淡开口:“我如今真身还尚在法圣,为祖师之命,再使出一具身外化身罢,能算得了什么?不过……”
言至此处时,裴叔阳忽然一笑。
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戏谑之意,开口:
“若说意外的话,本座才是颇觉意外。以太子之能,抹去我这具身外化身,应不是什么麻烦事,你竟老老实实在此待了数年,再未有过出手的心思,这倒不符太子平素的脾性。”
祟郁太子眸光一冷,也未急着答话。
“先前是我想差了,不知通烜竟会如此看重陈珩,你们既已做了万全准备,连我这个横插一脚的都算在了其中,那我纵然打杀你这具化身,又有何用……拼得道果折损,被宇宙雷池劈上一遭吗?”
许久,祟郁太子才慢慢开口,意兴阑珊。
“这段时日,有劳两位道友,稍后还请同到贫道庐舍一叙。”裴叔阳见他这模样,也不多理,只是转向洞窟外,略一拱手。
随着他这一动作,洞窟外也是有一老一少现出身形来。
两人皆不好怠慢,纷纷对着裴叔阳拱手还礼。
祟郁太子是被裴叔阳携未开禁的宇宙雷池,于东寰州被逼出了行踪来。
而东寰州乃九真、斗枢的畛域,为两派所共有,这举动自然瞒不过两派大德祖师的耳目。
出于八派玄宗之情,两方也是各遣出了一名大真君,前来相帮。
那出身斗枢派的雄健老者道:
“裴掌门多礼了,你我几家乃是从前古共讨天衣偃、大慧生和尚结下的交情,多年来守望相助,这也是应有之意。”
九真教的少年接口道:
“再且,祟郁太子既早便被玉宸算入了局中,有心对无心下,他怎能够起搅弄风雨来?我和庞老来此,也不过是聊胜于无,略壮声势罢。”
三人相视一眼,皆是含笑点头。
祟郁太子见得这幕,心头不悦,冷哼一声:
“你们这些逆党倒很是喜欢抱团,打了一个,能来上一群!”
裴叔阳摆手:“太子又说笑了,莫非你以为如今被正虚姬氏的人拉拢,自己便是道廷忠良了?前古反天一战,令尊是舍下血本的。”
祟郁太子面色不变,只问:
“事到如今,我只是好奇,你们玉宸究竟是怎料到我会入局?提早便做好这等布置。”
“似这,便要去问祖师了。”
裴叔阳不置可否。
见自己是从裴叔阳这里套不出什么话来,祟郁太子也懒得再多留此处。
出了洞窟,脚下一动,霎时撞开罡风气障,来到天穹之上。
“真是天生的祟郁魔子啊……好不容易,才又有一个魔子了……”
他极目往宵明大泽看去,在陈珩身上不舍停上一停,似要记牢此人模样般,发出声幽幽叹息。
但最后终还是面无表情起了法诀,掀起如渊魔光,眨眼就出了罡气层,再不回顾。
“若再多留片刻,我便方便奉行祖师的符檄,将宇宙雷池开禁了,雷池之威,本座亦心向往之。”
裴叔阳收回目光,惋惜道:“此魔走得倒干脆。”
九真教和斗枢派的两位大真君闻言心头一惊,俱是苦笑摇头。
……
……
地渊,金鼓洞。
在崔竟中和乔葶惊怔目光中。
虚空之上,包裹乔玉璧的滔滔烈火忽被一股气机正正斩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