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也不由自主附和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京畿城内是生活在天堂的达官贵人,日日纵酒高歌,荒淫无度,而京畿城外是流民遍地,百姓过的苦不堪言。那些高官贵族家的粮食宁可放臭喂狗也不愿拿去赈灾救民。朝堂上,昏君佞臣,妖后乱政,国之不幸,民之悲哀啊!”
蔡质是个心中豁达之人,他摆摆手,笑的一脸释怀,“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诸位,这天下都是几百年天下,我就没有见过千年的。朝代更迭是自然规律,咱们都要死了,所以就不要再操这些与咱们无关紧要的闲心了。”
高达哑着嗓子附和道:“是啊,诸位都是跟随先帝一路走过来的。先帝临终前,咱们可都是托孤大臣。先帝是希望咱们辅佐陛下,让他做个明君,如今兴朝都快给陛下败干净了,再加上咱们离死不远了,你们还是想想,下去见先帝,怎么跟他交代吧?”
“呵哈哈……”蔡质笑声豪迈,他一脸淡然自若,语气洒脱不羁,“还能怎么交代啊?就说,咱们出了十二分的力辅佐,把脑袋丢了都换不回陛下的醒悟,咱们尽力了呗!”
此话一出,六人皆不约而同的笑作一团。
骆衷止了笑,在五人的笑声中补充道:“是啊,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咱们是建兴一朝的臣子,到了昭兴,咱们老了,也是时候该放下身上的重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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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虽身处牢房,但却苦中作乐,互斗拌嘴,气氛好不热闹。
“咳咳咳……”
高达因笑而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他猛烈咳嗽起来,他因伤口疼痛而眉头紧锁,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爹~”
“高达~”
五人和高桑妍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担忧的声音,高桑妍用手中染红了血的帕子给高达轻轻擦拭唇角。
身处牢狱的高桑妍如今已沦为阶下囚,她手中的帕子还是她没入狱前拿进来的,几天都不曾清洗更换了。
高达缓了缓,才将身上的痛处给死死压下,他笑的一脸平静,“人老了,身子骨就是弱。区区九十棍,就把我折磨成这样,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哟!”
九十棍对于文臣而言,就是杀人的刀,没有哪一个文臣能挨过九十棍。
五人和高桑妍皆知这是高达在安慰他们。
六部虽然是表面不和,但毕竟同朝为官数十载,虽说六人都是八面圆通,头脑精明之人,但六人官居六部,也是共事多年,六人是面不和但心和。
见高达那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模样,五人都没作声,只是颔首沉默不语。
高达故作轻松一笑,“行了,你们这五把老骨头,在我面前就别假惺惺的装什么有情有义了。我们共事多年,你们那假仁假义的模样,我还不清楚吗?”
此话一出,气氛缓和了不少,众人又再次笑作一团。
深夜,牢房里寒凉,但众人衣衫都穿的单薄,高桑妍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搭在高达后背上。
窗外寒风冷冽,牢房顶上的窗子被一阵无形的内力给破开,掉落地面,惊的高达下意识的一个激灵。
高达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飞身入了牢中,站在高达和高桑妍面前,高桑妍抬头,只见一张轮廓分明的脸映入高桑妍墨黑的眸中。
反应灵敏的高达立马拉着高桑妍的胳膊双膝跪地,“老臣携女儿高桑妍拜见御王……”王驾千岁千千岁!
高达还未说完,就被楚熙快速打断,“不用多礼,我是偷偷进来的,高大人小点声音,别惊醒了牢里小吏。”
高达行了一礼,轻声道:“是!”
两人的动静也惊醒了一旁的五人,五人在意识清醒看到楚熙时,刚要起身行礼,却被楚熙给拦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