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郝猛家中院子转了两圈,周遭还有许多衙役在搜寻可疑线索,看到他纷纷避让。
“你们可知那染血的石头是在何处发现的?”江珣对着两名衙役开口询问。
这两名衙役连忙指了个位置:“就在那儿,夏小哥就在那儿瞧见的凶器。”
江珣快步上前,只见地面还有几滴血迹,看着像是从石头上滴落下来的。
他瞅了瞅位置,而后又走到郝家正屋大门,来来回回走了几遍。
郝猛虽然喝醉酒了,但是他能够说出曾经用石头敲了贼人后脑勺一下,那这事就应该是真的。
可是颜子苒在尸体上并未发现有石头敲击过的痕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郝猛砸伤的人,并非是曹青!
但为何郝猛砸伤了人,而曹青就死在了郝猛家外面?
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个巧合,反而是有人好像在暗中想要陷害郝猛。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过一圈,而后又走出郝家,站在门口处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路上的行人,不知情的依旧来去匆匆,而知情的则在暗处指指点点,与江珣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就转开了视线。
他转身看向了院子里的邹氏,她正守着厢房门口,不让孩子出来,怕吓着了孩子!
“昨夜你可有见到郝捕头出来擒贼?”江珣上前两步问道。
邹氏摇了摇头:“昨日民妇给相公做了些下酒菜,陪他喝了两杯,他便训斥孩子顽皮。民妇见他有些醉态,有心劝他莫要再喝下去,可一想他此趟旅途劳累,便罢了心思,带着孩子回了房间,让他自个儿喝去。”
“后来,直到孩子睡着了,民妇听着正屋那边没什么动静,以为是相公喝醉了,这才过去收拾。可没想到相公不在,民妇找了一圈,这才在灶房外的墙角找到相公,发现他竟在那儿睡着了,只得将他背回屋里歇息。”
邹氏已经将这些供词说了好几遍了:“民妇当时真的一无所知,相公也是喝得烂醉如泥。大人,我相公本就是捕头,他岂会知法犯法,犯下这杀人的罪行?寻常人若是杀了人,又岂会有心思呼呼大睡?还请大人为我相公伸冤。”
说到这里,邹氏扶着门框就跪了下来。
一旁,郝猛那八岁大的儿子一脸懵懂,跟着跪在邹氏身边,朝着江珣磕头。
“你们都起来,本官自有分辩。”江珣连忙阻止,又望向灶房那边,“那染有血迹的石头,你可有见过?你家中有那般粗大的石头吗?”
邹氏早就远远看过被误认为凶器的石头,点点头:“那的确是我们家院子里的石头。”
江珣环顾了院子一圈,又问道:“那今日你家院子之中,可还有其他地方有血迹的?”
邹氏寻思了片刻,而后摇摇头,院子就那么大,她一眼就能看完。
“家中各房屋之中可有血迹?”江珣担心有所疏漏,又追问了一条。
可邹氏依旧摇头,郝家家中,除了那块染血的石头外,并无其他地方有血迹的现象。
江珣心中有所了然,让她回屋里看住孩子,转身回到柴房。
颜子苒已经验看完尸体表面的征象,对致命伤口已有大致的了解。
“颜姑娘,可还有其他发现?”江珣对着颜子苒问道。
颜子苒正用一把凿子,顶在了死者的头顶处,闻言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后脑勺处的创伤,足以导致颅腔内部破裂,如果只是自个儿站不稳跌坐撞伤,不应该形成这么严重的创伤。我怀疑他是被人用力推开,这才导致跌坐在地,头部悍然撞击在硬物上造成的。”
说着,颜子苒用凿子凿开了死者的头盖骨,将那一块骨头从死者头顶处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