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愚蠢,真是愚不可及!”男人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和平日儒雅淡然的模样判若两人,“你,你可知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迷晕守卫潜入琅玥阁本就是大错,又用蛮力破了此处的结界,一旦被人发现就算是院主和长老们想保她也保不住了。
混世魔王一般的辰瑶暗道一声不妙,面上却不肯露出分毫,“尧先生慎言,我不过是先大家一步到琅玥阁瞧瞧,想选一件趁手的宝物罢了,何来闯祸一说,是因为这个结界吗?”
她巧笑嫣然,唇边勾起一抹比狐狸还要狡猾的笑,“实在不巧,此结界的确是因弟子而碎,只是具体原因,弟子也不清楚。唉,四位长老素日总说弟子手重,没想到轻轻一碰就碰碎了结界,真是罪过呀,罪过!”
巧舌如簧,却漏洞百出,辰瑶见男人站立不动,以为是自己那番临时起意的辩词起了作用,心中暗道好机会,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她看准时机将三足鼎放回原处,脚下抹油就要绕过男人朝琅玥阁大门逃去。只要出了这里,今夜的所作所为大可推的一干二净。反正他只有一个人,而自己这边多了一个碧落,二对一,稳赢不输。
“别动!”男人忽的低喝一声,一双狭长眼中满是戒备警觉之色。辰瑶浑身一震,莫名的手脚发凉。她敏锐的捕捉着男人的目光,发现他所看之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
背后有让人发颤的寒意蜿蜒而上,辰瑶努力克制住想要转头去看的念头,僵直的站在原地,不敢有分毫的挪动,浑身上下只剩微微转动的眼眸显示出内心的慌张。她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甚至连呼吸都被压的若有若无。
辰瑶轻启朱唇,未发出一点声响,只以唇形向对方问道,“尧先生,我该怎么办?”
此刻站在辰瑶对面,面色苍白的病弱男人名唤尧衡,出身、年岁、师从何处皆是迷,但院主寒山对此人颇为看重。非但许他在昊灵院常住,更特令院中弟子听命于此人,更有言在先,“尧衡之言,有如本院!”至此,昊灵院一众弟子对这位尧先生敬而远之。
辰瑶不喜此人倒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昊灵院一众人等中,唯有他与自己喜爱一身白衣,每次遇到,辰瑶都觉十分厌烦。但此刻她没有更多选择,想要顺利脱身,所能依靠的只有尧衡。
“到我这边来,慢些!”尧衡同样压低声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辰瑶。若是放在平时,辰瑶绝不会乖乖听命于他,必定反其道而行之,即便不闹个人仰马翻,也不会让对方压了自己一头去。
但此刻,她别无选择!
止住双腿的颤栗,辰瑶提着一口气小心朝尧衡那边挪动左脚。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成冰,流逝缓慢,几近静止。她如提线木偶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僵硬。
完成抬脚,向前,再落下几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辰瑶已经满头冷汗。足尖堪堪触到地面,一股莫名的强大到让她脖颈低垂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辰瑶想要回头,却被尧衡寒冰似的目光制止。
低头看向身前的地面,一道巨大的黑影将她和尧衡,乃至半座琅玥阁都笼罩其中。
阁中数百盏长明灯的光亮几乎被这黑影吞噬,辰瑶发现,这黑影并非是死物,而是像一潭黑水般不断涌动扩张,似乎要将整座琅玥阁,甚至整座昊灵院全都吞噬掉。
“跑!”
在一个眼神交流后,尧衡毫不犹豫的对辰瑶下达了命令。
话音未落,惶恐不安的辰瑶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门外发足狂奔。奈何保持一个姿势站了太久,腿脚僵直不听使唤,没跑出两步就绊在了一起,整个人朝着尧衡所站的位置扑倒过去。
眼见美人“投怀送抱”,只消伸展双臂便能揽温香暖玉入怀,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