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瑶“哦”了一声,转头看向尧衡,露出一个深以为然的笑。
男未婚女未嫁,尧衡于元桑有救命之恩,你侬我侬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怎能分的开?她掩嘴偷笑,暗道尧衡这棵千年铁树也有开花的时候,却听尧衡冷声道,“我担心你闯出什么祸来,所以一道同行。”
他素来就是这副义正辞严不苟言笑又以长辈自居的样子,不讨辰瑶喜欢。她本想回怼几句,奈何元桑也在,辰瑶不想在尧衡心上人面前下他面子,娇艳如玫瑰一般的小嘴瘪了瘪,终究没再开口。
马车之中茶点齐备,却因为三人默不作声而显得有些沉闷。辰瑶见尧衡正襟危坐,一张苍白的面孔似整块的千年寒冰般了无生趣。再看元桑,低垂着脖颈模样娇羞,让人望之生怜。奈何尧衡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双目微阖,不知在想些什么。辰瑶深觉无趣,干脆转头看向车外。
前方道路从两座高耸山峰间穿过,青松翠柏倒也景色宜人。树林深处不时传出几声鸟鸣,回荡在空旷的山间,清脆悦耳。
辰瑶发现,从半个时辰前开始,每隔四五里就会经过一队守卫。她好奇问,“这条路是赤明界的关隘要塞吗,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守卫?”
元桑微笑道,“这些守卫在此值守并非因为此处的地形,而是为了快速的传递消息。魔君所居府邸距离两界山有百里之遥,一旦两界山出现异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回来。魔君几次提出要将府邸挪到两界山附近,奈何许多事务都需在城中办理,实在挪不得。于是,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长途跋涉传递消息,无论是对人还是马匹都是极大的考验。将百里的距离分割开来,一旦传递消息之人体力不支或遇到任何危险,都能被及时发现。只是辰瑶不明白,传递消息的法子有许多种,这种由人、马传递的方法并不是最快的。
元桑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叹息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赤明界并非外人眼中的那般没有波澜。”
原本赤明界由老魔君全权统领,上下合力,百姓齐心,一派祥和。老魔君离世后,便有人蠢蠢欲动。几次割裂之下,赤明界被一分为三。
“东南西北四方中,虹霄魔君占了东南西三面,而鬼魇魔君与另外一位永夜魔君独占北方。只是,”元桑顿了顿道,“那位永夜魔君空有魔君的名头,实则被鬼魇魔君掌控,只是一个可怜的傀儡罢了。”
听了她的话,辰瑶不禁有些同情这位永夜魔君。毕竟昨夜她亲眼见过那位鬼魇魔君,当着虹霄的面就敢往人家妹妹的小楼里闯,如此蛮横无理之人,私下行事还不知要霸道上多少倍。
“赤明界土地贫瘠,百姓们需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会收获极少的粮食。”元桑想到在玄清界随处可见的浓密麦田,又想到赤明界百姓的苦难,忍不住眼眶发红,“为了得到更多更大的权利,时常有抢夺发生。”
被抢夺的不仅是粮食,还有百姓和土地。被鬼魇抢去的百姓苦不堪言,天不亮就要起来劳作,太阳落山后也不能休息。每日每人只能分到两碗几乎看不到米粒的汤水,累倒病倒就会被抛弃在无人的荒野上自生自灭。
“这简直不是人!”辰瑶忍不住叫道,忽又想起这赤明界大半都不是虎豹狼熊一类,顿觉自己骂的有些轻了。她问,“看到百姓如此,虹霄就不管吗?”
“管,怎么管呢?”元桑露出一丝苦笑,“魔君看着百姓受苦,心如刀绞。也曾数次与鬼魇魔君商议,希望他可以善待那些百姓。奈何,鬼魇魔君软硬不吃,我家魔君每说一次,他就会寻几个百姓出来毒打,更有甚者性命不保。魔君也想过要将那些百姓和土地抢夺回来,可双方一旦发生冲突,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心系百姓,却成了无法摆脱的桎梏。辰瑶一阵唏嘘,暗道鬼魇心性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