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爹打算退掉这门婚事呢?”周御史也不跟儿子绕弯子。
周景清摇头:“不妥。儿子与陆大小姐成婚在即,而陆大小姐又并无不妥之处,若是此时退亲,恐惹人非议,也会与襄平侯府结怨。”
他疑惑问:“爹怎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听娘说了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只知在意那些后宅小事与,不必太过理会。”
自从卫国公夫妇和离,襄平侯府与卫国公府决裂一来,京中人人议论此事。
他娘这几日也没少和他说道。
但周景清不在意那些什么名声不名声的,他只知道,陆清芷的母亲沈敏是襄平侯宠爱的妹妹。
有这层关系在,只要襄平侯府不倒,他日后的仕途便能平步青云。
他爹就是太迂腐死守着什么清贵名声,不知变通,这些年在御史台才没法升官,没法带着周家更上一层楼。
“哎,你娘说的那些倒是小事,如今,襄平侯府出事了,若不当机立断,我们周家都恐怕会受牵连啊!”
周御史长叹一口气,将今日上朝之事说与了周景清听。
周景清面露诧异:“皇上竟然派了锦衣卫去包围襄平侯府?为何?”
周御史虽不清楚,但一路上也听到了些许风声,“这么大的阵仗,能是为何?自古以来,手握重兵的权臣,除却造反,能有几个善终?”
周景清:“父亲慎言。”
这话便有暗讽陛下“飞鸟尽良弓藏”之嫌了。
周御史摆摆手,不以为意:“这会儿都盯着襄平侯府呢,哪有监听我们。”
“襄平侯府是否落难犹未可知,局势尚未明朗,若我们周家在这个节骨眼上退亲,实在是落井下石,于周家的名声定是不利的。”
周景清冷静分析:“陆家的几位小姐都已定亲,襄平侯的三位公子除却二公子与浏阳郡主的婚事早已取消外,都尚有婚约在身。我们周家何必做那出头鸟,但可按兵不动。”
周御史听着微微点头,“还是我儿思虑周全。”
周景清温和一笑:“是爹关心则乱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进了主院,周夫人在里头早已听了个清楚,这会儿“啪”地一声拉开竹帘,冷着脸出现在父子俩面前。
“不行!这门婚事必须得退!”
周景清皱眉:“娘。”
周御史则是坐到了一边,对于家中悍妻一向有些礼让三分。
周夫人看向这个寄予厚望的儿子,“你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景清,可你有没有想过,在这么多姻亲当中,你与陆大小姐的婚约在即。”
“沈大公子与宋大小姐的婚期虽近,但宋大小姐尚在孝期,还有推托之词。可你却不行,旁人等得起,唯独你等不起。难不成你当真要娶一个罪臣之女过门?”
周夫人越说越是情绪激动,连带着这几日对沈敏的不满也一并道出:“要我说,还是沈敏不识好歹!她多年无子,又霸道专横,卫国公府在外头有人也实属正常,卫国公没以无后为大休了她都已是仁至义尽了。
她自己没护住孩子,没镇住府中妾室,没守住男人的心,那都是她没本事。她还冒天下之大不韪,仗着襄平侯受宠,求皇上传口谕和离,实是不知所谓!”
“一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我便浑身不得劲。我可不想周家日后也闹出什么和离的笑话!”
周夫人说着,便让丫鬟去寻了与陆家定亲的信物,拽上了周景清,一同上了马车,前往卫国公府。
周御史压根拦不住这雷厉风行的妻子,只能在后头叹气。
……
卫国公府。
自从上次沈晋安派人将国公府一阵打砸拆卸之后,卫国公府内随处可见残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