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听明白了。
这两人就和股市追高的韭菜们一样。
本来在平县附近收来的粮食还不至于亏得裤衩子都不剩,偏偏这两人贪婪,沿路又以高价收了不少。
本以为这次能赚个盆满钵满,谁知走势急转直下,最后腰斩!
这两人…怕是在并州亏得内裤都没剩下。
想起元六郎那扭曲的脸色,温婉下定决心,一定要藏好狐狸尾巴。
她虽不惧元六郎,可到底不想给自己树敌。
温家酒坊目前腹背受敌,完全没有和程家人扳手腕的资格。
朱旺急得双目赤红,上前两步拉着温维明的手,“温老弟,是我不对。我老朱真心诚意的跟你道歉。你我两家十几年的情意,我不该为了三瓜两枣就抛弃老兄弟。原本以为攀上元六郎,就等同于攀上了程家,谁知这高枝儿哪是这么好攀的?这回跌个粉身碎骨才晓得厉害,只是这世上再没有后悔药可吃……”
温婉好奇问道:“元六郎给您许了什么好处?”
朱旺眼睛一转,想着如今已经跟元敬撕破脸,自然得拉拢同样和元家不对付的温家,便也不藏着掖着,“他说事成以后,程家酒坊所需的粮草由我提供。”
朱掌柜脸上又是懊恼之态,期期艾艾的看着温维明,“说起来,这元六郎还是冲着老弟你来的!”
温维明眼皮一跳。
虽然先前就听温婉分析过元六郎来意,但此刻亲耳听到朱掌柜证实,温维明仍觉惊惧。
“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婉十指纤纤,敲击在桌面,小娘子脸色沉静,语气不骄不躁,“朱掌柜的消息已是明日黄花。”
“那我就跟大侄女上一道硬菜!”朱旺面色转狠,“大侄女可知晓元六郎为何看中你们温家这酒坊吗?”
哦?
这个确实不知。
“程家在东南那一带有两三个作坊,但是从去年开始制出的长春法酒就有失水准,不如从前醇香甘甜。听闻尚酝局典御有意撤掉程家的贡酒,程家正派人四处寻找可代替的酒坊,而温家…酒坊有一处地下山泉,最适合制酒。这一次元家三房有备而来,势要拿下酒坊去向元老夫人邀功。”
温维明和温婉两人脸色微变。
若真是如此,情形比温婉预料的还要糟糕。
“消息保真?”
“千真万确!”朱旺拍着胸脯打保证,“元家六郎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子,三杯黄汤下去,没有什么不往外吐的。”
温婉蹙眉沉默。
温维明也一声不吭的愣在那里。
见唬住了两人,朱旺又继续说道:“如此算来,你我两家算是落难兄弟。如今这情形,更当联手对付元六郎才是。”
温婉盯着朱旺,“石金泉卷走账本一事,是否是元六郎指使?”
朱旺心中一叹:这小娘子好毒辣的眼睛!好敏捷的脑子!
竟然迅速将这几件事串联在一起!
“不知。但石金泉走之前,见过元六郎。当时元六郎本想拉拢石金泉,石金泉拒绝了,后来两人谈了什么不得而知。”
见温家父女两人都没有反应,朱旺有些着急。
因为卖粮一事,他和元六郎闹得不痛快,事后回想自己还是太过冲动。那元六郎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自己这番惹恼了他,怕是下场和温家酒坊没有区别。
朱旺终于图穷匕见,卖力的吆喝着两人同一阵线,“温老弟,与其你我二人单打独斗,不如联手对付元六郎吧?咱将元六郎弄走…管他去哪儿,只要别在我平县的地界就成!”
温老爹心乱如麻,没有主意,倒是温婉笑着说了一句:“朱掌柜可不要糊弄我们,程家酒坊家大业大,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