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方和庄菀菁并肩来至山道边缘,果然前面的阶梯都已经消失不见。
庄菀菁秀眉紧蹙,径自荷包中取出一枚铜钱丢了下去,只见那枚铜钱照直跌落深渊之中,再不闻任何回音。
庄菀菁并未意外,喃喃自语道:“果真不是障眼法,这可如何是好?”
孔方心中一动,和声劝慰道:“姑娘还请稍安勿躁,此地或有奇门遁甲之局,若能解开便可觅得出路。”
庄菀菁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多谢孔兄关怀,小女子尚未惊慌失措。但此地应该并非奇门遁甲那般路数,依小女子之见,恐怕仍是混沌玄力在暗中作祟。”
眼见孔方似是一滞,庄菀菁愈发肯定的道:“孔兄先前所言正中要害,这台阶绝非由水泽侵蚀而来,甚至根本不曾存在,只是混沌玄力所造出的幻象,所以才会时有时无。”
“咱们虽然觉得在一路向下,但依水声推断,分明只是在原地打转。”
“由此便可证明这是虚像,只是不知咱们何时落入彀中,又该如何脱出其外。”
孔方听罢只觉满心疑惑,顿了顿才讷讷的道:“倘若真如姑娘所说,这石阶并非真实存在,那咱们此时岂非身在半空?”
庄菀菁幽幽一叹,垂首涩声道:“不错,若是混沌玄力发生异变,导致咱们踏足之地凭空消失,那下面的无底深渊,便是咱们的葬身之所了。”
孔方心神巨震,半晌方摇摇头:“姑娘恐怕多虑了,神魔之说毕竟虚无缥缈,此间定是有奇门阵法守护,且容在下窥测一番再议。”
他说罢也不等庄菀菁回应,便自行沿路探查下去,可惜无论怎样仔细观瞧,都看不出任何异常之处。
面前的石阶层层延展而下,灯火所及仿佛永无尽头一般,着实让孔方颓丧莫名。
此时只听身后的庄菀菁轻轻一叹道:“孔兄切莫执着,此地情形已非常理所能忖度,咱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孔方面现愧悔之色,同样叹口气道:“只怪在下学艺不精,奇门遁甲之术更加远逊于慕兄,否则他和小妹既然能脱出生天,咱们两人又岂会困在此处。”
庄菀菁听孔方仍然坚信置身奇阵,当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心念电转间软声道:“孔兄这话当真愈发令小女子汗颜了,若非我不知利害,贸然潜入此地,也不会连累孔兄枉遭池鱼之殃了。”
孔方连忙正声道:“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与你同来纯属自愿,绝无半点怨怼。”
庄菀菁眸中闪过一丝羞意,垂下螓首道:“孔兄真不怨我?为什么呢?”
孔方见状不由得心中一荡,片刻方讪讪的道:“正如姑娘先前所说,你我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然无须计较利害得失。”
庄菀菁眼帘微抬,芳唇轻咬间隐含幽怨的道:“是么?只有这样而已?”
孔方即便再痴,此时也能领会庄菀菁话中之意,满腹郁结瞬间烟消云散,反而微笑道:“诗曰:‘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庄菀菁晕生双颊,轻生吟诵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与子……”
孔方看到庄菀菁那副羞不自胜的情状,终是大着胆子握住她的玉手,凑近催促道:“与子……如何?”
庄菀菁嘤咛一声,却是紧抿樱唇、不肯再说。孔方见状灵机一动,故意摇摇头道:“原来如此,姑娘这首《击鼓》原本是抒发同袍之谊,看来是在下自作多情了,万请姑娘宽恕唐突之罪。”
庄菀菁顿觉气笑不得,忍不住横了孔方一眼,娇哼一声道:“小女子才疏学浅,远不及孔兄锦心绣口,方才也只是胡乱应和而已,还请孔兄勿怪才是。”
孔方朗然一笑道:“在下岂敢责怪姑娘,但求‘执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