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凛月光之下,但见白袍僧人悠然伫立,燕君临抓着一张精巧的人皮面具,低头审视间淡淡的道:“果不其然,贫僧诚心以待,范兄却以替身敷衍,未免太过小觑碧血联了吧?”
“范尊扬”满心疑问,转头再看先前那破土而出之人,只见他不过是身披白袍,面容却颇见苍老,此时深沉一笑道:“老朽姓毕名禅,觍任碧血联狂蟒卫大首,在此见过尊驾。”
“范尊扬”脸上一热,强自镇定心神,虚一拱手道:“燕公子这一手缩骨遁地固然高明,之后声东击西更显狡猾,看来范一统这‘无计公子’之名,日后多半要转赠燕公子了。”
燕君临摇摇头道:“贫僧身为将帅,自然不会擅越雷池,倒是阁下既为替身,方才犯界突袭,倒也不能算是作弊。呵……这一局贫僧稍落下风,说不得只好向阁下身上讨回了。”
“范尊扬”剑眉一轩,朗然一笑道:“燕公子真是妙人,当此情形之下,还不忘以下棋作比,那在下觍为敝处当头一炮,不知两位谁要出手赐教?”
燕君临目中精芒闪动,不疾不徐的道:“炮击中枢,自当上马以对,阁下纵有轰天裂地之能,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仍旧难敌毕首尊的铁甲连环。”
毕禅听到燕君临吩咐,便即沉步上前,欠身为礼道:“如此恕毕某得罪了,还请阁下通名。”
“范尊扬”微微一笑,抱拳为礼道:“我这名号稍显戏谑,毕老师莫要见笑才好,刀剑封疆六大猛士在列,‘醉魁’霍守,恭请指教。”
一语既出,气氛陡凝,谷冰月虽然竭力镇定心神,可还是禁不住秀眉微蹙,片刻方轻叹一声道:“原来如此,妾身今夜飞蛾扑火,当面指摘贵处的不是,想来真是贻笑大方了。”
紫衣公子——燕君临悠悠的道:“咏月姬不必妄自菲薄,在下只是适逢其会,稍加推波助澜而已。”
谷冰月摇摇头道:“燕公子不在天南纳福,偏要来蜀中生事,恐怕绝非‘适逢其会’这么简单吧?”
燕君临轻咳一声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在下虽然也想闲居纳福,但武林中总有某些妄人欲图生事,所以为碧血联的千秋大业考量,这一趟蜀中之行,在下着实不得不为。”
谷冰月暗自一滞,面现不豫的道:“看来燕公子是在指摘云顶蜃楼的错处了,如此请恕妾身斗胆一问,自打碧血联于天南开宗立派,云顶蜃楼可曾有过任何不利于贵处的举动?”
燕君临沉吟着道:“长乐侯智慧超群,深谙韬光养晦之道,数年来的确与敝处相安无事。但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贵处眼下便想大大不利于敝处,这一点咏月姬应该无法否认。”
谷冰月秀眉一剔,不以为然的道:“即便敝处真有吊民伐罪之意,可毕竟尚未付诸行动,燕公子却与金泉山庄勾结,以卑鄙手段对妾身痛下杀手,难道这便是贵处的处事之道?”
燕君临面色自若,不温不火的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敝处自知实力薄弱,并不想跟长乐侯针锋相对。但如果战事避无可避,敝处只好勉为其难,倾尽全力拼死一搏了。”
谷冰月神色稍缓,当下微颔首道:“诚如燕公子所说,如果战事避无可避,你今日选择先发制人,倒也无可厚非,但若有办法化干戈为玉帛,你我两家大可不必斗得两败俱伤。”
燕君临唔了一声,颇似玩味的道:“咏月姬似乎话中有话,在下愿闻其详。”
谷冰月一正色道:“净宇魔王叶行歌近日重出江湖,妄图重新称霸武林,此事燕公子有所耳闻吧?”
燕君临点点头道:“不错,而且有关贵处的事迹,在下也耳熟能详。”
谷冰月脸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咳声道:“那么燕公子应该十分清楚,如今的武林公敌正是叶行歌,正道人士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