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过去的回忆都是软弱的,自己早已经忘记了。他认为自己能扛起一切,能面对一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他还只是个没有及冠的少年,生活中有太多不可承受之重。在杀人盈野的魔头外表下,藏着的是一个脆弱的心。他带给别人恐惧的同时,真正恐惧的却是他自己。他有太多害怕的东西,他害怕与人交流,害怕被人发现身份,进而被人追杀,甚至害怕自己的软弱。/p
p宁儿只和他相识一天,就对他十分依赖,他一直不明其顾,直到今日看到慕少平他才明白,无论是亲情友情,人的感情总要有一份寄托的,这才是一个人真正的依靠。什么外力靠山都比不上的心灵依靠。/p
p十年生死,他从未有一刻真正强大过。/p
p慕少平也愣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扶起陈安,细细打量,口中试探道:“你是小安?”/p
p陈安点了点头。/p
p慕少平浑浊的老眼也湿润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道:“你真的是小安?你还活着?”/p
p陈安喉头哽咽,完全说不出话,只得再次点了点头。/p
p慕少平一把将陈安抱住,通红着双眼,口中只是喃喃的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p
p慕晴终于从两人乱七八糟的话语中理顺了思路,眼眶也蒙上了一层雾气,但还有几分理智,连忙说道:“父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让小安进去再说吧。”/p
p“不错,不错。”慕少平一下警醒过来,连忙拉着陈安,进了医馆。慕晴却在后面把陈安的马匹行礼牵到后院,并将医馆关门歇业。/p
p慕少平把陈安一直拉到了自己的书房这才激动的和陈安再次叙起旧来。/p
p“……就是这样,小侄侥幸不死,还加入了圣庭暗司。”/p
p“哎,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慕少平听了他叙述这些年的经历,一时之间不胜唏嘘。/p
p慕晴不知什么时候也进到书房中来,插话道:“好了,爹爹,你也别伤感了,小安子这不是和我们团聚了吗,以后有的是机会照顾他,姐姐说的对吧,小安子?”这最后一句却是冲陈安说的。/p
p十年的离别竟没有半分生疏之感,陈安微微一笑:“你只比我大半个月而已。”/p
p慕晴双手叉腰,佯装凶恶道:“大半个月也是大,你就得喊我姐。”/p
p“好吧,好吧,晴姐姐。”陈安做着鬼脸投降,逗得慕晴笑出声来,就连慕少平也是捻须莞尔。/p
p这也许是陈安十年来第一次开玩笑,心中的阴霾一时间消弭无踪。/p
p“对了,叔父,这些年来,小侄一直在寻访您和晴姐的下落,可每次稍有消息,你们就再次离开,这是为何?还有灭我陈家满门的到底是什么人?”直到此时陈安才记起自己前来的目的,说道最后已是咬牙切齿。/p
p“唉,此时说来话长”,慕少平长叹一口气,慕晴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谁。”/p
p“您也不知道?”陈安惊讶的叫出声来,但随即又沮丧的低下了头。/p
p“小安,你听父亲说完。”慕晴轻声插话。/p
p陈安听她的话似有转机,连忙抬起头来,看向慕少平。/p
p慕少平捋了一下思路,这才徐徐说道:“每次改朝换代,帝位交替,我们御医总是最倒霉的,你父亲就卷入了那个案子中。但是好在当时的太子,现在的陛下大发隆恩,赦免了太医署的罪责。我们也算能保住了一条小命。你父亲是太医令,已经被圣庭收监,要被释放出来,有许多程序要走,没这么快捷。”/p
p陈安点了点头,暗司的那些程序他也是知道,即便是圣旨也有一个生效的过程。/p
p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