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人的汉人奴隶被赶了上来,轮流背着装土石的口袋,不停地往壕沟里倾倒。上次吃亏、这次学乖的鲜卑骑士,夹杂在来回跑动的奴隶当中,不停地催促着,又能防止汉人奴隶像上次一样,越过壕沟逃往御奴关。
下面都是自己的同胞,关顶的床弩无法射击,又够不着远处列队的鲜卑人。眼看着壕沟被一点一点填平,组织了一次冲击,又在混于奴隶中间的鲜卑弓箭手,射来的漫天箭雨下抬不起头来,还白白伤了十数人,王博只好命令作罢,只是让李大目、牛大等几个弓箭好手,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对其中的鲜卑人进行射杀,但所取的战果寥寥无几。
有些汉人奴隶倒是想跑,但仅仅试了一次就偃旗息鼓了。几百个身背口袋的青壮年,等逃到关门口就剩下十多个了,大部分屁股上还插了好几根箭矢。至此,再也无人敢冒险,老老实实地在鲜卑人的呵斥下,装土、倒土,埋头干自己的活儿。
仅仅过了不到一日,御奴关下深不见底的壕沟,就被填埋了大半。关下除了隐藏着为数不少的陷马坑,和已经风干的京观堆以外,再无阻挡鲜卑大军脚步的障碍。
申时,王博接到步度根的请求:要用牛羊来换取侄儿泄归泥的首级。王博听完底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鲜卑人述说后,乐了:这是好事儿啊?手摸下巴,当即提出自己的条件:牛五百头、战马千匹,再捎带的归还个万儿八千的汉人就行啦!
感觉自己很幸运的鲜卑信使,一听立刻傻眼啦:这么黑?你当我们的战马是拉出来的?开口就要一千匹?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平汉一巴掌,又打掉好几颗黄牙,打完还骂道:“俺家主公问话,汝竟敢不作声?蠢笨如斯?”
“勿要如此粗鲁!吾兴汉军皆明理之人!”王博喝退平汉后,又微笑着让他转告步度根:为了表示兴汉军的诚意,兴汉城再添上十斤兴汉小烧,这可是价值数百金的东西啊!说完让他带了陈到偷喝剩下的半竹桶酒,打发回去。
在大帐咒骂兴汉军的步度根,正纳闷:这个小崽子怎么去了这么久?难道是投靠汉狗啦?刚才那几个不是挺快的吗?有两个还没到关下就被射死,一个好不容易坐筐里,上到顶上的时候,就被该死的兴汉军一松手摔死啦。倒霉玩意儿,还得老子找筐赔人家!不知道这次又给闯什么祸?
但不派又不行,泄归泥不仅是他的亲侄子,而且是众多鲜卑人心目中的勇士,不要回首级会让部众心寒的!而且自己回去后怎么见兄长扶罗韩?……。
刚要派人再去,上一次派去的信使,抱着一个小竹筒,被人抬了进来,步度根深吸了一口气,向快认不出来的信使问道:“辛苦啦!结果如何?”
不习惯没牙说话的信使,试着含糊了几句鬼话,发现就连自己也听不懂。干脆把怀里浸了点血的信件,和手里的竹筒高高举起,一旁随从接过来递给步度根。
好歹认识不少汉字的步度根没等看完,就把竹筒摔到地下,顿时大帐内升腾起一股浓烈的酒香。步度根皱眉吸了吸蒜头大的黑毛鼻,思索了一会儿,又无可奈何地拿起拍于案上的信件……。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步度根咬着牙,以数百头牛羊、一百匹战马,以及五千汉人奴隶,把泄归泥的首级换了回来。兴汉军倒也没有虐待他侄儿的头颅,除了被枪挑成个独眼外,其他的完好无损,并没有短一点肉,而且还真的送来了十斤兴汉酒。
看着泄归泥死了还睁着一只独目的脑袋,步度根不禁眼圈一红,强压下心头的恨意,传下军令:大营再后撤两里地,七万大军分为前后两营,每营一日,轮流攻关。
步度根似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改往日谨慎的作风,一开始攻关,就让战事达到了白热化。
每三个千人队组成一个进攻波次,隔半个时辰就往上冲一波,每一个攻城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