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在的,赌书泼茶,乐得自在。看样子这位侯爷平常时候对家里的这些人都很友善,要不然他们哪儿敢这么放肆。
虽说那位二夫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现如今已经被休,听说左相不愿意领人回家,这会儿沈朝阳还被关在侯府里头,但是大家伙儿貌似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的,真够让人稀罕的。
“不是说沈朝阳做了丑事吗?不是说后府上下哀嚎一片吗?我怎么看怎么不觉着大家伙儿多难受啊!”赵小熙天真得很,皱皱眉,耸耸肩,老大认真。
某男一听,笑意渐浓,自家娘子当真是天真可爱。外界的传闻有几个能信的?大家伙儿只会把愿意让别人听到的说出来,至于这里头的事儿,孰是孰非、悲欢与否,也就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况且沈朝阳脾气古怪,十分急躁,动不动就对下人大吼大叫,很不客气。侯府上下,叫苦不迭。
现如今那人倒台了,大家伙儿乐呵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难过?萧璟瑞拉着她的手,轻声道:“一个人从不懂得体谅别人,把下人当猪狗,那样的话,她倒台还会有人觉着难过?”
那外头传的,莫不是宋光复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意在何为?难不成是为了让左相彻底没了体面,若是反戈,必定不会有人说他背弃自己舅姥爷。
赢了体面不说,还收割了一大票人的同情。不过这更像是某种铺垫,难道说,还有啥大动作?赵小熙有点懵逼,捉摸不透那位老侯爷到底啥心理。
这被戴了绿帽儿,咋还昭告天下了呢?一般人不得尴尬死?
政治家的手段,真让人看不明白。
他们夫妻俩被带到了宋光复的书房,里面藏书白卷,摆得整整齐齐。一方圆形画着花虫鸟兽的石雕笔筒里头,羊毫林立。
广宁侯宋光复这会儿端坐在书桌前头,目光灼灼,审视着自家这个能干的儿媳妇。外界关于希望牌的传闻有很多,关于赵小熙的流言更是多如牛毛。
还有不少人说赵小熙人美心善,会做生意,是个顶厉害的人。可是当见着面,对着这位听说很貌美的儿媳妇,宋光复的脑门上顿时就多了几个问号。
这叫貌美?顶多是个清丽的女娃娃。生得这样稚气娇弱,真难想象她能以一己之力创办希望牌,还能做得这样好,真够不简单的。
不过跟侯爷嫡子相配,还是有点差距。特别是见着萧璟瑞生得龙姿凤仪,贵气逼人,愈发有些哀婉,找了一个如此不相配的媳妇。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赵小熙浑身上下都有点儿不自在,搓搓说手,小脸一红:“民女拜见侯爷。”
“叫爹爹。”萧璟瑞给俯下身子,攥住了赵小熙的手,眉眼之间带着毫不遮掩的宠溺。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哪怕宋光复再怎么觉着可惜,也没有什么用。他点点头,在心里头叹了口气,让二人落座:“准备准备搬进侯府吧?过几天有个酒宴,让大家伙儿都认识认识你们。”
酒宴?这应该是贵族之间的宴席吧?赵小熙倒也不是觉着自己拿不出手,就是不大习惯。那样的大场面,她一个从山沟沟里头出来的婆娘去参加,貌似难登大雅之堂吧?
她这头心里直犯突突,萧璟瑞倒是格外坦然,搂着赵小熙的身子:“我家娘子不喜交际。”
这……赵小熙满头黑线,被这位大爷一说,她不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不知事儿、不识大体的婆娘吗?这才头一回见面呢,第一印象多么重要?这以后要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样不得尴尬死啊?
可是谁知道,广宁侯竟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都是亲近的人,日后都是要见面的。”
他们这些年在丰乐镇待着,跟侯府亲近的人都不知道有个萧璟瑞,遑论赵小熙?这以后见面不认识,的确挺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