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伍走进室内,只见一支颇为华美硕大的牡丹造型金簪,已经压在了白纤柚还略显得有些稀疏的发间。
金簪很美,却衬得白纤柚这个八岁的太子妃,有些不伦不类。
景伍虽然只看到了白纤柚的背影,但她却能笃定,此刻的白纤柚八成正苦着一张小脸,同时又不知所措着。
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却是不想到底还是被旁人先了一步。
白纤柚自然不是怯懦的性格,但她到底还是个孩子。环境与身份的乍然改变,一个八岁的孩子,要求她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身边又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时,还要做到泰然若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陌生女子拿这样显然是为成年女子打造的金簪,戴到白纤柚这个八岁的女孩的发间,本身就是不怀好意的。
如此,虽然景伍切不准这陌生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但作为白纤柚的陪嫁,她自然不可能对此视若无睹。
于是,景伍几步上前,伸手就挡住了陌生女子固定金簪的手,又顺势将牡丹金簪从白纤柚的发间小心地取下。
陌生女子顿时皱眉看向景伍。
景伍却是看也不看那陌生女子一眼,平静地说道:“依我看不妥,这簪子太重,掂在手上都沉手,何况是压在头上。戴久了怕是会累到太子妃的,太子妃觉得呢?”
“是,有点……啊,景伍,你来啦!”
头上一轻的白纤柚,起初还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听出了景伍的声音,猛得就要回过身,却又被景伍压住了肩膀,老实地坐在了梳妆台前。
而那陌生女子听到“景伍”二字,心中对景伍的身份也有了判断,于是迅速笑道:“原来是景伍妹妹,昨日里就听柳嬷嬷说了,太子妃的两个陪嫁,是如何如何得灵慧,现在见到了,方才知道柳嬷嬷果然是所言非虚。”
“过奖了。”
景伍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依旧没有看那陌生女子一眼,甚至也并不问那女子是何人。
这样的态度,让那陌生的女子顿时就收敛了笑容。
那支精致的牡丹金簪,此时,已经被景伍放到了白纤柚身前的梳妆台台面上,而景伍正拿着梳子,打算梳理白纤柚刚刚戴过金簪的那部分发丝。
虽然刚刚她取得已经很小心了,但是金簪实在是硕大了一些,那陌生女子又是用缠的方式固定的金簪,因而即便再小心,她还是将白纤柚的头发弄乱了一些。
“景伍姑娘是觉得婢子的手艺不好吗?还是这金簪不对吗?”这时,陌生女子在旁问道。
“这位姐姐多虑了。”
“那为何要将婢子梳好的重新打散呢?”陌生女子继续问道。
“只是为了取下那沉重的金簪罢了。”
“这么说,景伍姑娘是觉得那金簪不对?”陌生女子紧追不舍道。
满是耀眼红绸的喜房内,突然就起了火药味。
景伍手中不停顿,在陌生女子的不断提问中,梳顺了白纤柚的头发,于是停了手,终于抬头目视了那陌生女子。
“这牡丹金簪自然没有什么不对的,皇后娘娘的物件怎么可能有不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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