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没有言语,她轻轻的叹了一声,说了一句:“师父,是我冲动。您早点歇着吧。”
没有埋怨,没有责难,没有质问。可这一声叹叹的黄广平眼泪差点下来,这里面的理解、无奈他真的都懂。挂了电话,黄广平枯坐良久,然后给白老打了电话过去,“……今天您捡来的徒孙,问了我当年也问过的问题。”
白老已经睡下了,以为出了大事了,赶紧接起来,这么一听,却笑了。
黄广平忙道:“师父,当年您……”
当年告诫你的时候我也是一脸沉重,可现在,“……一代一代其志都不曾变,那便是终有日出云头的一天,我不该笑吗?”
话是没错……但是,“她的性子瞧着可不如我那么温和。”
虽是个姑娘,看着也圆滑通透,可骨子里棱角却异常分明。她的圆滑是精于世故,不伤原则,怎么都好。但一触碰到原则,那隐藏再圆滑里的棱角才最是扎人,“师父,我怕她不肯罢休啊。”
不肯罢休?
不肯罢休又如何?
就跟你当年一样,发现一个大夫什么也做不了,你不才入了仕途吗?
白老就道:“……你看护着,但不要干涉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这条路该怎么选,那得看她的。
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呢?
要做的事情很大,林雨桐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权利。
权利,这是好东西呀。一朝权在手,便能把令来行。但什么样的权利才能叫你做到你想做的呢?
曾经做到部里的林雨桐做到过。但一步一步的到那个位置上,是需要时间的。
二十年?
不敢保证。
像是黄广平一样走那条路的很多,但是不知道是走着走着迷失了自己还是越走越会像黄广平一样发现——太难了。
所以,熬着,等着……一样的路再走一遍?
那意义又在哪里呢?我能不能既能达到我原本想要的目的,又能多做点什么呢?
于是,她失眠了。
睡不着啊,心里老在掂量这个事。
她一动四爷就醒,不用问也知道她在琢磨什么。四爷开灯坐起来,“不想闲着?”
嗯!不想闲着。
那就不闲着。四爷将她给毯子披在肩膀上,“那就干一票大的。”
林雨桐蹭一下就坐直了,“说!说!说!”怎么干一票大的?我还就喜欢干大的。
你这个女人呀!回头真该你养我了,我这软饭吃的呀,呵呵!
腹诽了不少,但还是道:“要达到你的目的,不一定非用官方的手段。当然了,往后你少不了需要这不分力量来给你助威,但是……中医行业里乱,说到底,是缺了一个标准。中医大学毕业,就一定行?那些靠家传的,或者是只擅长某一类的……人家就一定不行?”
当然不是!
“对啊!这个标准谁来定?”四爷问出这句话,“谁能做这个标杆?”
行业协会吗?
有点作用,不能说没有,只是情况为什么没有改变呢?
林雨桐先是皱眉,心里似有所悟。
四爷却不再说了,他躺下,由着桐桐坐在那里想。
第二天四爷起来的时候,桐桐不在床上,人在书房呢。他一起来,桐桐就追过来了,他走到哪里,她追到哪里:“……咱们开一家医院吧……”
“咱们?”四爷一边刷牙一边问。
“当然……也不止是咱们……”林雨桐拿了毛巾站在边上,随时准备给四爷递过去。
四爷放下牙缸,一转脸看到毛巾,他愣了一下,然后无奈的把她递过来的属于她的擦脚的毛巾接了,没打断她的思路。
林雨桐兀自说她的,“……我想自己办一所中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