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然只以为她口中的上辈子是指薛府出事之前,被她这句话怔蒙了。这闺阁之身有了私情放在哪儿都是惊天的狗血,更何况是自己多少年一直放在心尖尖上,自己连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的姑娘。太子只想马上冲到秦王府去砍秦王,却发现自己两条腿不知道是不是蹲久了,居然抖起来。他咬着牙想站起来却一下没站起来,干脆坐在了地上。
张嬷嬷、阿六带着干净衣服来伺候薛可的时候就看见脸色不对的太子。太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兴儿想着他喝了酒,正端了碗刚熬好的浓浓的茶过来,太子顺手就抓起茶碗砸了下去。兴儿不由惊道:“爷,烫!”正要上来看他的手。太子低沉着脸说了句“滚”。兴儿知道自家主子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此番一定是气急了,当下不再说话。
薛可因为醉酒也不方便再回抱朴院,便在书房塌上对付。张嬷嬷等人一夜不敢睡,怕她半夜呕吐。太子睡在里屋,一夜辗转。只听得后半夜薛可又是嚷头疼又是要喝水的,心中更加烦躁。待得鸡鸣之时,太子穿戴了准备上朝,薛可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朝堂气氛甚是诡异。昨日茶室之事已经牵动了全京城达官贵人的心,未来秦王妃与太子之间的风流韵事?真是想都不敢想。要不是碍于杨老相国和太子铁青到要杀人的脸色,这些人简直就要上前问个究竟,饶是如此,也抵不住他们眼神之间的八卦交流。只有秦王,倒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反而有点失魂落魄。
皇帝脸色亦不大好,朝堂上众臣挑了几个不咸不淡的事情奏了。退朝之后,便有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召太子进前书房议事。太子刚行完礼,一个茶碗便砸过来,他站立当中也未躲避,那茶碗确是砸在面前的地上,茶水溅到衣服上。一旁有太监过来准备收拾,被皇帝另个碗托砸出去了。殿中空荡荡的只剩两人,水滴从太子衣袍落下,滴在地上,声音格外清亮。太子也不请罪,只站的笔直。
皇帝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性还是清楚的,一是也不相信他会自损名声来毁了秦王与杨家结亲;二是太子在儿女之事上一向律己甚严,他更不相信太子会有如此荒唐之事;三是太子这两年愈发沉稳,像这般怒气隐藏不住已是罕见,心底倒是去了一半疑心。面上仍是震怒道:“你倒是说说,你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视皇家的规矩为何物?礼义廉耻,你还要不要了?”
“儿臣自问没有行逾矩之事,父皇倒是可以问问其他人是不是还知道礼义廉耻几个字。”太子心中颇有些悲愤,薛可与秦王有肌肤之亲的事确是给他冲击太大,皇帝却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他指的是杨氏,道:“那杨氏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
太子哼了一声道:“是杨氏自己过来参见,之后又与我的姬妾拌嘴,儿臣拦都拦不住。”太子顿了一顿又道:“皇后娘娘既然相中了杨氏,也要派人好好教导才是,以免日后失了体统。”
皇帝也哼了一声,心中也有点埋怨皇后。就算是相中杨家,也好歹找个像样的杨家姑娘,这个真是不怎样,他得到的情报也正如太子所说,一开始便是这杨氏非要过去拜见太子,至于雅室内发生什么,除了当事几个人谁也说不清,但到底在公众场合吵闹,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当下又想到一个问题,沉着脸问:“你带的什么女人,一点规矩都不懂。”
太子却是笑了一笑:“我内院的姬妾父皇不清楚,皇后娘娘却是最清楚的,都是皇后娘娘送的,昨儿带的那个正是娘娘去年送的,父皇、娘娘如果生气,我今天回去就赐死她,或者带给娘娘发落。”
皇帝倒是被他哽的说不出话,皇后给太子赐妾的事他也知道,什么心事么,他脚指头也猜得出来,只是这些琐碎事情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太子也从来不曾提过,今日倒是直接将不满摆在明面,皇帝不由眯了眯眼,倒是去了疑心、消了怒气,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