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哝着,象是自言自语。
王湘军苦笑了一下:“开富康乡打听我师傅齐老白就能找到我。这个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春生接过一看,是个刚打制出来的小木梳,淡淡的原木色,可能由于制作时间短,木梳齿隙间打磨得还不算光滑,整体看上去小巧美观,春生很是喜欢,便收下了。
王湘军见院子里有桃木,这些天利用零碎时间打制了这把小木梳。
剩下些收尾的活计,王湘军到了下午就全部完成,他收拾好工具,领了工钱就走了。
春生原想晚上多做两个菜好好招待一下王湘军,傍晚过来时发现人已经走了,不免心中怅若所失。
张德顺终于在父亲去世后第六日等到了从山东老家赶来的弟弟张德平,兄弟二人已有几年不见,天有不测风云,兄弟二人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相聚,久别重逢,却遭遇着人间凄惨悲凉,很是难过。
弟弟来了,张德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此时诸事已准备妥当,只等着后日正午入土为安。
这些天日夜在帐篷里守灵,寝食难安,已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好好睡一觉了。
诸事顺利,到了九月十八日正午,按计划安葬了张喜来。
尽管这个家中的空气里还流淌着悲伤,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生活还得继续。
张喜来出事后,老伴尹老太就病倒了,张德平见母亲悲伤过度,身体欠佳,想将母亲带回老家调养,况且这张喜来夫妇原本就是在山东老家与张德平同住的,是因为张德顺孩子多日子不好过,媳妇孙淑兰在生了夏生后得了产后风,身体很虚弱不能打理家事,所以张喜来夫妇是来帮助大儿子和大儿媳一家的,现在张喜来出了事,尹老太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她归乡心切,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这里让她悲伤,而且这里寒冷的气候更令她感到悲凉。
两日后便同张德平回山东老家了。
生活恢复了平静,春生,冬生,秋生每日上学,张德顺也回到工厂里上班,孙淑兰在家勉强做些家务事,并照看夏生。
孙淑兰原本身体虚弱,没有公婆帮助,渐觉体力不支,难以应对每日的担水、劈柴、洗衣、做饭,加上冬日的寒冷,没几日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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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领着冬生秋生放学回家后,面对的是冰冷的炉灶,没有饭菜,夏生由于疏于照料也病了,和孙淑兰一起躺在炕上。
春生放下书包,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饭,让冬生和秋冬吃饭,她飞奔出去请来了医生,开了些药,安顿母亲和夏生吃完药,才顾上吃了口饭后匆忙上学去。
春生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晚上做家务到很晚才能睡觉,初三功课比较多,春生觉得很疲惫,日子过得很艰辛。
家里生活没人打理不说,经济上也陷入困境,张喜来丧事欠下的债还没有还清,父亲每月开支的钱大半用来还债,剩下的还要给母亲买药,用在家庭吃穿上的钱少之又少,春生、冬生、秋生的作业本都是正面用完了再用反面,写满了铅笔字再来写钢笔字,直到没有地方再写字为止,钢笔水是用水稀释过的不能再淡的蓝,浅得快要看不清。
那日秋生写作业,实在没有本子可写字了,他翻遍了书包想找到一张空白纸也没有找到,便来向冬生讨要,冬生正在为明天要交钱发愁,恹恹地说:“我哪里能有好纸?我用的本子都是你用铅笔写过字的,我明儿要交的两元钱还不知哪去弄呢。”
春生从院子里抱柴进屋,听到两个弟弟的对话,她放下柴,回到房中,拿出钥匙打开抽屉,在一个小方盒子里拿出五元钱,这是她最后的一点钱了,这两个月来,她和弟弟上学的费用,花的都是她平日的积蓄,她给了冬生两元钱,剩下的三元钱买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