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盛夏,阳光强烈,空气湿热,春生涂上乔梁给的药,凉爽中带着一丝清香,果然好用。
小翠儿也想抹,春生就借给她涂了几次,小翠便把春生当成了朋友。
午后,小翠与一三十多岁的光棍鬼混完后,想洗个澡,拉着春生一起去,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太玛河的分支,春生原本也想洗,但舍不得中午这点学习时间,便叫小翠自己洗,她在一旁看书陪着。
小翠边脱衣服边说:“这些男人真是太脏了。”
听了这话,春生有些伤感,她对小翠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活成这样子的,你可以靠自己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小翠有些不解,她想了一下笑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好吃,好喝,有漂亮衣服穿,再不用干活。”
春生苦笑。
小翠脱完衣服,喊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
这河水在岸上能看见底儿,谁知小翠跳进去后,眨眼就没了顶儿,小翠儿只挣扎了两下就没影了。
春生不会水,忙大声呼救,不一会儿,乔梁第一个从远处跑来,没来得及思量,便跳下河去救人,乔梁跳进河后,也很快就没了踪影。
人们陆续赶来,没人敢再跳进河去了。
大伙不知所措,纷纷向河的下游跑去。
一天后,小翠和乔梁都被找到了,小翠捞上来就已经死了,乔梁还有微弱的呼吸,被紧急送到了县医院,后来又转到省医院。
有的人走了,留下的人还要继续,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生活的轨迹不会因为别人的离去而改变,每个人都是那么弱小孤独的个体,如同一粒儿沙石落入浩瀚的海洋,只激起半点波光,片刻便被海水吞噬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迎来了秋风习习的九月,张德顺下班回来,五岁的夏生在院子里玩耍,见父亲回来了,小小的她便忙着给父亲打洗脸水,又跑进屋里取毛巾,递到张德顺手上,张德顺摸了摸夏生的头欣慰地笑了。
冬生、秋生在冯二家写完作业回来,春生将饭菜端上桌儿,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孙淑兰见张德顺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他爹,你退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春生都干了一年多的临时工了,早些退下来好让春生接班儿。”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退下来?国家有规定,不到45周岁不能早退,现在对提前退休的事要求很严,”张德顺脸色沉了下来。
“你找找关系,活动活动,让春生早些离开那地儿,那也不是姑娘家做的活……”孙淑兰低声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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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年时我去乔书记家串个门儿,看看再说,”张德顺猛吞下一口饭。
“乔书记儿子咋样了?”提起乔书记,孙淑兰想到了乔梁。
春生紧张起来,她惦记着乔梁的安危,不知他情况如何。
“据说他救人的那段河下面是处沙漏儿,上面看着清澈见底儿,水下其实是个无底洞,人一跳进去就陷了下去,不过他还算幸运,抓住了一块顺流而下的木头,被冲到了四十多公里的塔子山大坝,肺里呛进了水,大脑缺氧有了后遗症,一直在省城治着呢!”
听到这些话,春生觉得胸有些闷,匆忙吃完饭回到屋子里,慢慢的才平静下来。
暑假时项四海给春生送来了高一下学期课本,乔梁住院后,在学习上她再无人请教,每当有不懂的地方就把书页折上,现在书已折了好多页。
想到乔梁,她觉得有必要去省城探望一下,恰逢这几日阴雨天队里在歇工,春生便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车,在市里倒了一次车,经过十多小时的旅程,终于在傍晚时候到达省城。
春生在火车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