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无策不敢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将这好不容易宣泄了情绪哄得入睡的姑娘给吵醒了。
岳池在窗外瞧见,她深吸口气抹了抹也同样挂在眼角的泪珠,这一个晚上她也没有闲着,煎药、熬汤,既要照顾陆小刺猬,还得担心着凤小王爷,男人这几天来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今儿个压根没有进食,如今陆以蘅终于睡下了他也该松口气。
“王爷,您该休息休息了,再不济,总得用个膳啊。”岳池是担心自家主子的身体扛不住,一个月前旧疾复发才回到凤阳城,结果盛京出了这么大的事,男人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小伤不碍事。”肩头的箭伤他从未放在心上,凤明邪将陆以蘅抱回床榻,那小姑娘的脸颊安心的紧紧贴在他胸膛的衣襟,好像如今凤明邪成为了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
岳池不禁唏嘘,想当初这娇骄相宜的姑娘对凤小王爷爱理不搭,整日争锋相对、冷嘲热讽,这会儿还真是转了性子,人世间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般转折奇妙,恍然而悟。
被褥覆上颈项,凤明邪示意将暖炉添置到床脚,才要转身的衣袖就蓦然被探出被子的小手给拽住了,她没有醒,却攥的很紧,半梦半醒间还在担心着被抛弃。
“别走……”嘟囔的呓语叫人心头发酸,别走,别离开,无论是谁都好,别丢下她一个人在盛京城里孤立无援。
男人的脚步退了回来索性坐在床沿,将她攥紧的指尖缓缓掰开重新送回被褥中:“本王不走。”他婉声轻道。
睡梦中的人仿佛听到了,抿着嘴角舒展了眉宇。
“我这便将膳食送来房里。”岳池心领神会,一时半会儿,凤小王爷还离不开这丫头。
一碗羹汤,两三糕点,用以果腹。
岳池不光是个花信年华的俏丽美人儿,更是心灵手巧善作素食,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汤匙,恍然想起盛夏夜陆以蘅坐在马车中饮下的那碗冰糖莲子羹,时过境迁,从夏入冬,两颗沉浮的小青梅在瓷碗里磕磕碰碰遭白玉汤勺捞起然后落进那姑娘的殷红小口,陆以蘅眉宇间有着难以察觉的欢喜,凤明邪至今未曾忘怀。
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昏睡的小丫头,安安静静,不知又在做着一场何等痴梦,他伸手撩下她耳畔长发一卷一卷的在指尖缭绕,柔软细腻,就好像那姑娘温温柔柔躺在自己怀里一般。
“六幺。”他突然唤道,床边华帘一动,底下探出个小脑袋,可不就是那盛京城最金贵的小宠儿。
黑猫想来在床底下躲了许久,陆以蘅打碎了第一只药碗时吓到了它,猫着身子睁着大眼睛这会儿还战战兢兢的。
凤明邪指了指床榻:“陪着她。”
六幺歪了歪脑袋,橙黄的眼睛里闪过烛火光晕,好似听懂了男人的话,嗖的一下就窜上了床榻,绕在枕头边来来回回的踱步,最后软着身子在小姑娘的脸颊旁缩爪盘成一团,毛绒绒挨靠着她冰冷的脸颊,尾巴一翘一翘的在陆以蘅的脖颈子里拂过,好像轻抚安慰。
这乖巧温顺的样子仿佛那半梦半醒的姑娘变成了它需要讨好的新主子,岳池一笑,啐,墙头草,瞧那猫儿看陆以蘅的目光都不再有嫌隙,又或许是那奄奄一息、满脸泪痕的模样让这宠儿也察觉了不堪惨痛。
岳池收拾了案上的瓷盏,一扭头瞧见凤小王爷掸了掸长袍,并没有要去休憩的模样。
“王爷,你这是……去哪儿?”她不敢怠慢忙不迭的跟上。
门扉轻动,外头的大雪在一盏茶前已经停了,屋檐廊角堆积了厚厚一层,空气里好像带着薄冰的寒凛,从暖炉房中出来的一瞬刺骨生疼,天色竟已有了层朦胧透亮。
凤明邪将房门掩上,院落树梢上如千万梨花竞相开放:“九门巡防营这几日有什么动静?”他问的事岳池。
“撤了百余人去邕城,出缺全由着从神机营调遣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