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下山所以想了个衰法子,那病患哪里是什么突发传染病,分明食物过敏所致,起了一大片的红疹看起来很是可怖,难怪他上前来通禀时的神色口吻几分怪异,蒋大人不通医理突见此状自然吓的没法深究,趁热打铁便好。
陆以蘅眼神里颇有——你小子也越来越狡猾了的意味。
“这路上你从来没说过太子殿下有什么谕旨。”顾卿洵承认他吓了一跳,就在陆以蘅掏出东宫信物的时候。
“我唬蒋大人的,那老头子不给点儿下马威,吃不定他。”陆以蘅眨眨眼,玉尺的确是东宫所赠,殿下一句话且凭她如何使用,这叫,随机应变嘛。
顾卿洵愣神,伸手在她额头一弹:“你——”有这般“胡作非为”的吗,他又气又想笑。
陆以蘅目送那男人跟在大队的小尾巴后远去不由感慨,他们把这泗水的知府大人耍的团团转,改天他幡然醒悟可不得把他们两人被扒皮抽筋了。
“陆小姐,您需要我们做什么?”身后齐刷刷的问话打断了陆以蘅的思绪,一十二名劳夫都等着小钦差下令呢。
“拆坝,”她言简意赅,“新堆的条石拆下,将坝上的糊石浇融,峡道淤泥松散,若是大水下来,整个小坝都可能被冲垮,就会沿着江峡撞到石门堰,还不如咱们自个儿拆了。”
劳夫们不质疑陆以蘅的任何决定,他们摩拳擦掌涌出屯去。
这阴天不过一日,夜半就又开始下起雨来,雨点不密,但是很大,可以预见,这场雨的后势也是极大。
蒋知府叫这雨季折腾的骂骂咧咧,他不敢直接打道回府,将伤员病患和顾卿洵都安排去了渗露坡,劳夫们帮着自家村庄疏散村民,蒋哲可是头一回亲自下到庄子里“百般”征求民夫冒雨去疏通河段。
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然,那些回家的劳夫没少为陆家小钦差说话,难得盛京城里还来了一位为他们着想的监察官员,咱们泗水的老百姓也不能丢了脸面!
竟,一呼百应。
下游十几个庄子的老弱妇孺在几天之内全部疏散,青壮年扛着稿子锄头,顶风冒雨去疏河道通淤泥,竟有几分火热朝天的气势。
别说蒋哲,就连吕连兴那督工头子都是第一次见着这等阵仗,周遭县衙的小官小吏一听知府大人都亲自上河堤了,哪里还敢在衙门里闲着,纷纷跑来撸着袖子说要同甘共苦干上一番大事业。
蒋哲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数日降雨已明显的感觉水位高涨,不少村子的河堤没水过了庄稼地,蒋哲无奈之下只能仓促将疏河人员调离赶往从渗露坡躲避,他则连夜冒雨返回府衙,这几日情急突变,怕是衙中朝廷的信书都快堆积成山。
可他没有料到的是,竟有一位不速之客。
衙差们说,那人等了老爷足有大半日。
蒋哲这几天满脑子浸泡的都是大水,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河中打捞起的淤泥气息,他衣衫湿透也懒得叫人换衣打伞,滴滴答答就奔进了堂屋。
那人站在灯火中央,好像一直保持着这种挺拔又警戒的姿态是他的习惯,墨色劲装的衣衫蒋他身形衬得更是颀长,蒋哲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亭大人。”人未到声先至,东亭是凤小王爷的身边人,他们这些封疆大吏自然识得。
“蒋大人。”东亭转过身来,有些诧异蒋哲一身泥水不修边幅,男人无意追究,因脸上有着掩饰不了的焦躁,“小王爷在何处?”护卫大人劈头盖脑这么一问。
把蒋大人给问蒙了:“小王爷?本官没见过小王爷呀,这几日在固河堤疏通秦山河段,这不,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上游怕是撑不住才赶回来忙着将众人调去渗露坡,本官没有接到朝廷的文书啊……”蒋哲抹了抹湿漉漉的胡子,皇亲国戚若是莅临地方自然会先由六部批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