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相信自己(1 / 3)

贵女楹门 今朝如晤 296 字 2020-07-26

陆以蘅点点头忍不住问道:“那他……我……”她顿了顿口,犹豫不决,“我哥哥有没有事?”这句话还真是有够难说出口的。

小丫头麻利地收拾着一桌狼藉:“小武哥在城里的药材铺子住过两年,他看过你哥哥了,说是断了根肋骨,需要多静养一段时日,其他磕磕碰碰的伤口就都无妨,你甭担心。”好在昏迷中的人感觉不到疼痛,倒是这个先醒来的姑娘得吃点苦。

陆以蘅这才安心两分:“泗水这场山洪怎么样了?”这是她也同样关心的事,那天晚上风雨交加、雷鸣电闪,截流的堤坝被冲垮了,不知道下游有没有抵挡住。

“上游的庄子村民撤离的早,山洪下来的时候都去了渗露坡躲避,听说石门堰有决堤口,知府大人冒雨连夜亲自上坝带着役夫们抢修,暂时是堵着了,咱们下游才没有被淹,襄角城已经开仓赈灾了,今年比往年都要好过,听你的口音不是泗水本地人?”小丫头唠嗑起来天南地北,更似在转移陆以蘅疼痛的注意力。

“我们是来省亲的。”她在适应这“兄妹”说法。

“难怪,今年的雨季提前了,否则你们也不会遇上这档子祸事。”小丫头只当他们是不小心落了江水所致。

丫头是乔家的女儿,村里人都叫她乔妹儿,大大方方玲珑剔透,虽然只有十五却懂事乖巧的很,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可惜父母几年前为了救村人落水溺死了,乡里心疼乔妹儿孤苦伶仃给予了不少照顾,可以说,这小丫头是整个村子里的婶婶叔叔们一起拉拔长大的,就好像是全村人的小女儿一样。

乔妹儿抓过陆以蘅的手拆解下绷带上药,原本的纤纤十指上,甲盖撬了三片,血肉模糊,看得出她曾经拼命想要抓住江边一切可以生存下去的东西,小丫头看的心里发毛,这位阿蘅姑娘嘴上不说,骨子里犟的很呢,药粉渗入血肉的痛楚连村里的小武哥都忍不住要大喊大叫,可她眉宇轻蹙愣是没哼唧。

陆以蘅咬着牙看丫头小心翼翼的将绷带裁剪:“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乔妹儿心知较劲不过,叹口气从一旁推出了个旧木轮椅来:“三姥姥摔断腿时用的,这会儿大方借给我了。”她笑得有点儿小得意。

屋外夜色寂寂,难得可见雨过天晴夜间满天繁星,小轮椅“咕噜咕噜”推进了隔居的小屋子,桌椅床榻,简单整洁,男人躺在榻上安安静静的,就似是睡着了一般。

陆以蘅心里狠狠揪了下,比折了的那条腿还要疼:“我想留在这儿。”她轻道。

乔妹儿挡不住那姑娘看似楚楚可怜却固执的恳求目光,只好合上房门叮嘱她身子才有恢复起色,千万别累着。

夜风晃了烛火光影,陆以蘅倚着床沿,她没有动,指尖却在不断颤抖,好像连轻微细敏的呼吸都怕惊扰了他。

烛光落在男人的眼睫,好像还带着那场大雨的氤氲水汽,她想梦中的那些画面是真实存在的,这个男人跃下峡渠只是因为她落了水,他抓住了自己的手,而她挣扎着如同想要从死亡中挣脱的小兽。

毫无神志的疯狂。

凤明邪的手背上有着不少伤口,那不是被岩石撞擦,而是被她抓伤的。

陆以蘅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平静还是压抑无法宣泄的怨怼愤怒,她浅淡温如远山的细眉拧在一块儿,想说什么却觉得任何字眼都不公平。

她伸出手顺着男人落在床榻的长发,如同水墨蜿蜒的痕迹,一缕一缕更似心间丛生出难以梳理的枝丫,密密麻麻捆绑束缚,陆以蘅俯身有那么一瞬,她想探一探他的呼吸,听一听他的心跳,就在胸膛上,是不是还那么温暖有力量。

她轻轻挨靠上男人的心口,脸颊触碰到柔软的衣襟,五彩雀羽金银织花,眉目间从来带着慵懒轻曼的神态,从眼睫、鼻尖到脸颊唇角,男人的一切浑然天成、恰到好处,她很少这么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