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陆小姐有顾先生这般至交好友,属实不枉。”顾先生随和谦逊,笑起来就像忘忧草,待在身边很是舒适。
“原来是在瞧他。”陆以蘅装作恍然大悟也探头望向窗外。
青鸢这才觉得叫人给戏弄了,扭捏着锦帕踩着小碎步羞赧的跑出门去,这不,小丫头低头不看路,一下子就撞入了正要进门的顾卿洵怀中。
青鸢的脸红的可都快滴出血来,匆匆忙忙抱着歉,头也不回,真像是林间受了惊吓的小鹿。
“她这是怎么了?”反而惹得顾卿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豆蔻年华,顾先生觉得呢。”陆以蘅大大方方笑谈。
顾卿洵好似明白了过来,他呲了呲牙有点不好意思,将手里的药箱子一搁示意陆以蘅起身坐好,他没打趣回嘴,这段时日来的顾卿洵鲜少开玩笑也鲜少有笑逐颜开的时候,整儿个一副行色匆匆也忧心忡忡的模样。
陆以蘅知道,那是因为自己。
顾卿洵心里有不少的自责和歉疚,若不是因为他去照顾渗露坡的灾民,兴许早就能发现陆以蘅伤口的异常,什么宁古果什么熄延虫,他闭口不提却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在戕害她,这不,任是蒋大人三催四请,他说什么也不肯离开行馆,倒是胡太医见状自告奋勇说着,该换换了——就让顾先生留下来照顾陆小姐,老太医他上渗露坡为百姓们操一把心。
顾卿洵很是感激,胡良泰和他在太医院“共事”,中间夹着天子和杏林先生,任何的偏颇都是“同行相见分外眼红”,胡良泰作为太医院首可从来没有服气过。
“计较归计较,老头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胡太医当时僵着神色接受了顾卿洵的谢意。
他头一回觉得胡良泰是个有点儿意思的小老头。
顾卿洵清了嗓子回神,他能帮陆以蘅的不多,清理伤口的腐肉淤血,那姑娘忍得住。
“你从来不问我腿伤的事。”男人有些好奇更似随口。
“你会告诉我不一样的答案吗?”陆以蘅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胡太医、青鸢都在极力的掩饰,她不希望顾卿洵为难。
男人想了想,有时候他觉得和陆以蘅之间,似乎变得有些生疏了,不敢实话实说,不敢揭开真相,反而客套着说着讨好安慰的话。
“宁古果虽可生肌止血但不能治愈你这骨伤。”他的眼神落在陆以蘅脸上,尽量放缓慢了口吻,“你知道熄延这种枯叶虫吗?”
陆以蘅摇摇头,她从胡良泰口中听闻过,但见那太医吞吐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好惹的玩意。
“熄延曾被用作审讯之物,它是一种善于折磨人的虫子,引入骨中蚕食血肉后骨外生刺蛀空髓骨,同时分泌麻痹物令人难以察觉,我听父亲提起过,他随祖父前往流域时曾经见过这般审讯罪奴的法子,”顾卿洵的眼神微微一动,在脑中搜索着关于熄延的一切,“它的残余汁液无法根除,稍一使力便是酸痛发怵犹如刀割,最见效的法子,便是砍去受伤之处。”罪奴们痛苦哀嚎着一点一点亲眼看着自己被啃食过的地方血肉模糊,将肢体寸寸剥离,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残忍至极的刑法。
罪奴们大多选择以死了结。
陆以蘅的唇角紧抿。
“要想治愈熄延留下的残汁,需要狡鲤的内脏,我从未见过,唯独多年前游历故西的荒市听人提起一二。”顾卿洵坦诚相诉,指尖轻轻抚过陆以蘅被绷带缠紧的伤口,这细微的触碰好像泛滥起的憷痛涟漪通向四肢百骸,疼的人龇牙咧嘴。
“阿蘅,”顾卿洵轻道,“若是换了别人,我会劝他,可是你,我劝不住。”与其将来的每一步路都撕心裂肺倒不如砍了这条腿,可陆以蘅绝不会心甘情愿,对她来说宁可痛宁可死,也不会成为一个需要靠旁人搀扶才能走路的废人。
陆以蘅很明白顾卿洵的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