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精锐给半路堵截了一回,护主心切的小将们早已挡在赫图吉雅跟前,“保护小殿下。”先锋马队五六人不由分说便冲上去刺探敌情。
月下看不清身影的交叠,只听得有人闷哼着摔落马下,弯刀还没有闪出寒光,喀,已被那劲装男人硬生生按回了鞘中,须臾之间,兵卒们躺在地上横七竖八,手中的兵刃却被那黑影轻易卸下丢掷在地。
赫图吉雅看出了端倪,那家伙反应极快却没有刻意伤人,定睛之下就能分辨出,他是受人之命行事,因为这劲装出手者的身后,还有一道人影。
好整以暇如隔岸观火。
那人注意到了小殿下的目光,了然轻轻咳了声,声音好听,像是岩上落下的清泉,男人摆摆手,劲装护卫便往后退却三步,寒凛粗糙的尘风中传来些许花香。
赫图吉雅的眼睛没有眨,他隐约有了猜测却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是谁?”
金丝鞋履落在流沙上,没有任何声响。
“小殿下不正等着见本王吗?”男人逆着风,懒懒开口,来到兵临城下四面楚歌的雉辛,为了见谁一面?
赫图吉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凤明邪!”果然。
他话音刚落,身后突得窜出两道速度极快的黑影,尘沙之下可见那脑袋上带的并不是甲胄头盔而是狐狸被掏空的半个脑袋,黑影的身上有着一股动物堆里的腥臊气息,显然不是普通兵卒,而是杀手,北戎皇室豢养的死士,枕骸。
枕戈待旦、相忘形骸。
他们身披兽皮、茹毛饮血,人人皆在额间涂抹狐王血以表赤诚忠心,与大晏朝不少的交锋中阴险狡诈、藏头露尾。
杀气立现。
好像这两名枕骸等的便是凤明邪现身的一瞬杀机,男人那双慵懒轻曼的眼眸衬着苍穹月影,素衣金银织花如蝴蝶翅翼上的流光交映,好似周身有着清风云岚化成云髻冠带随着暗香浮动,刺客手中冷光乍现,目标极是明确,飞身如驰略向不动如山的凤明邪,突得,有团毛茸茸的黑影从男人脚边突袭窜出,不偏不倚“哧”的锋利锐爪已抓破了那刺客闪躲不及的脸庞。
竟是一只黑猫儿。
黑衣人吃痛哀嚎,他的双眼血肉模糊,手肘已被欺身至前的男人狠狠按住拧着胳膊向后一绕,喀,骨骼寸裂,花香流淌在鼻息间时,刺客已知晓自己没有半分胜算,还没出手的莲花刺正扎在自己的胸口,那掠身而去的男人眼底没有任何怜悯,或者说感情。
同样的招数,不会在他面前生效第二次。
“教教你的奴才,如何在主子面前不那么失礼。”凤小王爷云淡风轻衣,鞋履落在赫图吉雅跟前,飞扬的衣袂正灼着五彩雀羽的绚烂划过另一名刺客的颈项。
死亡未必带着恐惧,那人毫无反应时间,身子已经倒了下去。
好快的身手!
而凤明邪漂亮修长的手指正掐着赫图吉雅的脖颈子,年轻殿下刹觉左眼痛楚难耐,血渍浑然不觉已顺着脸颊淌下。
凤明邪,刺伤了他的眼睛,用的正是枕骸的那支莲花刺。
“在大晏的子民流血时,本王也可以要了你的命。”他俯身靠在赫图吉雅的耳畔,暗示小殿下调动尚渚台侵扰河楯之事,一只眼睛,不过是略施小惩。
赫图吉雅倒抽口气,凝神大喝着阻止身边人妄想的行动:“没有小王的命令,谁敢轻举妄动便是欺君罔上,提头来见!”他心底里有惊有惧更充斥愠怒,“枕骸”暗中保护于他,没有可汗的命令竟敢如此擅作主张想要伤及凤明邪,这些死士的心底里,恐怕还未将他赫图吉雅视为新主——他们效忠的,是那已经归天的老可汗。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未来的新帝虽同样憎恶于凤明邪的欺世盗名,可对自己的死士如此阳奉阴违更是恼羞成怒。
凤明邪很满意这些“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