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舍不得?”他俯身,刻意将那温软的气息都贴落在她耳畔——
若是舍不得叫他多给别人瞧去了,那可得好好看着。
陆以蘅后槽牙嘎吱一咬,压抑心头擂鼓作响,偏着脑袋“哼”声:“小王爷行事作风天经地义,哪儿敢置喙,”她挑眉,轻轻退开一步,目光直直望进男人的深眸,“臣女若是恼了,会把她们的眼珠子统统挖出来。”
她的发狠都似云淡风轻,越是故作轻松越是咬牙切齿,自己看上的男人怎容他人觊觎。
多看一眼都不成。
“真狠。”但是他喜欢极了,凤明邪笑吟吟夸赞。
陆以蘅揉了揉鼻尖,脚边毛茸茸的探出六幺的小脑袋,喵呜喵呜挺惹人怜,她打了个响指,黑猫儿就跟得到了准许般呲溜一下上树窜进了陆以蘅怀中寻着舒适的姿势,如今这六幺就似成了她豢养的小宠似的直往衣裳里钻。
冷着呢。
陆以蘅这才觉得夜半的冷风带着刺骨的凛凉,天际飘下雨丝,果然,下起了小雨,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寒风一灌竟觉膝盖有些发憷,陆以蘅呲牙俯身,敲了敲不中用的腿脚。
“旧伤如何?”凤明邪瞧见了。
“无碍,只是遇到冰寒风雨天气膝盖总隐隐发疼。”在泗水的雨季是因为还未痊愈,后来去了永兆多是大漠风沙不觉有恙,如今回到盛京算是饱尝了寒凛天气的酸痛,陆以蘅装着不在意的摆手,身体蓦然一腾空,人就给凤明邪抱了起来,她惊慌失措道,“臣女无碍的。”
“本王送你回去。”
“可明惜还在……”不能将这两个孩子丢在盛华殿,这雨瞧着片刻就会倾盆而泻。
“东亭会把她带回愉妃处,你不用多管闲事。”总是顾虑那么多,何时想想自个儿的身体,凤明邪懒得给她多余的拒绝机会。
陆以蘅识相的闭嘴了,毕竟禁宫里天大地大凤小王爷最大。
冬夜的雨很快就瓢泼而下,两人躲避不及淋的满身湿透,穿过内苑的长廊花坊、水榭楼台后陆家姑娘发现,这混蛋说送她回去,哪是回魏国公府,根本是他凤小王爷在内苑的寝殿。
陆以蘅是头一回到这皇亲国戚的休憩处。
金匾门廊,堂屋中多余的器件也瞧不到,一桌一椅一书阁,连路上的太监宫女都没见着两个,实在是简单的有些令人诧异。
这怕不是个冷宫吧,哪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深受天子和太后宠爱的皇亲贵胄留居之地。
凤明邪拂去衣袍上的水渍,堂内的炭炉烧的正旺:“这大雨,怕是一夜不会停。”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很快水帘就顺着脊角落下,男人被打湿的长发紧紧缠绕在五彩雀羽的金丝绣花上。
别有风情。
“王爷,都备好了。”堂屋外的小丫鬟恭恭敬敬跪地却不抬头多看一眼。
凤明邪指了指也同样湿透了却好奇正东张西望的陆以蘅:“去,沐浴更衣。”
显然,那宫娥已经准备好了汤浴。
陆以蘅一愣,突地跟个刺猬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嘴里“您您您”了半晌没出口,满脸吃惊的神色已替她作了答——什么沐浴更衣,给个暖炉,一会衣裳就干了——陆以蘅还朝着墙角的炭炉方向挪了挪。
凤明邪挑眉,正大光明的将那“罪魁祸首”的炉子往里头踢了踢。
“想得风寒?”
陆以蘅抿着唇面有难色。
那宫娥倒是很会瞧眼色,忙朝着那姑娘福身:“陆小姐,还请随奴婢来。”
陆家姑娘思来想去没法子反驳拒绝,都到了这混蛋的寝殿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敞开的门外落进的穿堂风的确令她浑身直打颤,陆以蘅偷偷瞪了还一本正经的凤小王爷一眼,老老实实跟着小宫娥去了偏殿。
这奴才叫眠月,名字格外好听,眠云